双方于涞水河畔对峙,东面数十里就是涿县,不过他并不是要往涿县跑,而是绕过火场,准备去堵截公孙瓒的骑兵。
甚至如果实在没有找到公孙瓒的骑兵,他就准备召集扶罗韩步度根等人直接进攻公孙瓒营寨。
不过通过经验来判断,魁头觉得公孙瓒的骑兵应该跑不了多远。
然而魁头不知道的是,田豫带着数百名卫军隐在路边一丛茂盛的蓬蒿后面,几乎是面对面地仔细观察敌人的行动。
这里离鲜卑前营不过百来丈,鲜卑骑兵转瞬既到,他屏息静气眼瞅着敌人过去三四十排,便看见队列里过来一杆卷了旗帜的军旗,目光在左近一扫,立刻就找到个戴皮盔穿铁甲的鲜卑将领。
就他了!
田豫向身后挥了挥手,借着不远处营地里冲天的火光,一支支闪烁着银芒的箭簇,悄然地从草丛里探了出来,瞄准了这名穿着比普通士兵更好的将领......
魁头满腹心思都放在将来犯的公孙瓒骑兵击退身上,根本就没想到过会在自己后方的营盘门口遭遇到埋伏,耳边忽然听到无数嗡嗡弓弦劲绷的声音,眼角陡然瞥见无数黑影兀地从路边冒出来,再想躲闪时哪里还来得及,便觉得浑身一痛呼吸一窒,瞬息间就再没了知觉。
整个鲜卑名义上的单于魁头,居然在战场上被射成了刺猬。
“杀!”
随着这声春雷般炸响的叱咤,鲜卑人就听前后远近嘣嘣嘣嘣便是一连串又密又急的弓弦弩臂颤动声,数百枝箭弩劈头盖脸砸过来,紧接着道路两旁的树影下草丛中沟壑里蹿出无数的公孙瓒的步兵,嘴里呼喝呐喊着掩杀过来,箭射刀劈枪戳,眨眼间鲜卑人就倒了一地。
鲜卑兵懵懂中被兜头砍倒几十个,才想起来结阵抵抗,几个小军官拼命喊叫让队伍集中,可到处都是敌人,哪里会给他们留下机会?
偏偏这时候他们的主将已经送了性命,混乱中军旗也被敌人抢走,黑暗中对方又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人,都只听到前后都是喊杀声,左右都是刀光枪影,也不知道是谁绝望地惨嚎一声,顿时就炸了锅。
公孙瓒久经沙场,与田豫关靖布置了完整的夜袭计划。利用少量燃烧瓶制造混乱,逼迫敌人的主将从侧面绕道过来,步兵队伍则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伏击。
在田豫关靖等人的统筹下,这些幽州军骁勇异常,喊叫呼应前抄后截,立刻把鲜卑兵割做几段,首尾不能相顾。
一时间数百丈长短的道路上四面八方都是马匹嘶叫声、喊杀声、斥骂声、招呼声、惨叫声、兵刃相交时的铁器激荡声,穿褐色皮甲的鲜卑人沿路倒得到处都是,翻皮帽子在地上乱滚......
这边魁头部遭遇敌袭,火焰熊熊燃烧,厮打声音传过去。那边离得最近的步度根与扶罗韩部马上反应过来,知道大哥中了敌人埋伏,率领兵马前来救援。
而骞曼部、柯最部、阙居部巴不得魁头失势,反而集中兵力,坐而观望。至于更远一些的乌桓人和匈奴人,因为搞不清楚这边的状况,短时间不敢有所动作,只是派了斥候过来查探情况,这就导致在短时间内,公孙瓒有从容撤退的能力。
四处纵火制造混乱之后,根本就没有人来抓他。公孙瓒一声呼啸,率领着骑兵队伍回撤,从各营寨内杀了个对穿,等到他跑回东面营寨出口的时候,周围已是烈焰滔天,更东一边则是田豫单经等人正在埋伏魁头。
“你领一队从左侧包抄。”
公孙瓒马上对身边跟着自己的骑兵副将田楷说道。
田楷点点头:“明白。”
说罢勒转马头,就领着一队人马绕道而去。
鲜卑人多有骑兵,田豫那边是早就埋伏了弓弩手,数波箭雨劈头盖脸射过去,给鲜卑人造成了巨大的混乱。
此时公孙瓒和田楷左右一个对冲,将他们的阵型就再次打破,再加上魁头的死亡,让他们士气大跌,由于魁头部人数较多,部落颇为分散,魁头第一波只是带了数千骑兵出来。
后方源源不断地还有兵力从后营方向赶来支援,前面的人遭遇埋伏想后撤,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什么情况想往前支援,挤挤攘攘,前后失据,顿时一片大乱。
“首领死了,首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