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司马俱十分顽强,坚决不投降。
官军毁坏粟田不算什么,因为他们每天能毁掉的田地有限,他还能剩下很多亩。
可徐和不来的话,那就意味着他没有了退路,只能和官军决一死战。
要么投降,要么死战,只有这两条路可以选。
“将军,还有.....”
“还有什么?”
“信使说,他之前被官军抓走,现在官军让他回来报信,说邀请将军城外一叙,官军已经在城外严阵以待了。”
“走!”
司马俱一咬牙,道:“点齐兵马,我要和官军决战。”
继续困守已经没有意义,因为新粮收不上来,旧粮每天都在消耗,守城的话迟早有一天他们会饿死,还不如死中求活,杀个痛快。
“唯!”
部下快速去集结部队。
高苑城大门打开,司马俱骑着高头大马,积攒了十多天的怒气爆发,冲出城后,他便准备令人擂鼓攻击。
但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张飞已经声若洪雷地大喊道:“司马俱,可愿降否?”
司马俱愣了一下,随即没有下令攻击,而是冷着脸,带着队伍缓缓靠近官军,双方距离五十米,阵型一字排开,一方三万多人,另外一方不到一万人,正面对峙。
“不降!”
司马俱拔出刀来,怒喝道:“你等卑鄙小人,只会损坏我粟田,我宁死也不降你们。”
陈暮骑着马越众而出,叹道:“何必呢,司马将军,给你和你的部下留一条活路不行吗?归顺朝廷之后,我必然善待尔等,绝不伤一人。”
开玩笑,这些人可都是以后的工具人,只听说资本家剥削工人的,没听说资本家要工人命的,没有工人,资本家还怎么剥削?
“哼,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
司马俱准备下令进攻。
陈暮叹息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撤军了。”
撤军?
司马俱愣住。
他以为陈暮是在开玩笑,愕然道:“你要撤军?”
“是啊。”
陈暮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既然你要自寻死路,那我也就没必要和你打了,你继续留在这自生自灭吧,只是可惜了你手底下的汉子。”
嗯,我不装了,摊牌了,我只是馋你这四万人马的身子。
还没等司马俱回过神来,陈暮就挥手道:“撤军。”
大军缓缓后退,慢慢离开。
一直等他们消失在地平线上,司马俱与诸多手下才面面相觑,惊愕不已。
他们,一仗未打,就击败了官军?
像是活在梦里。
啪嗒。
一滴雨打在了司马俱的脸上,冰冷的触感告诉他,这是现实,不是梦。
但下一秒,司马俱就骇然道:“下雨了。”
“下雨了。”
“田地!”
“快回城里拿工具。”
司马俱的大军顿时乱做一团。
粟苗怕洪涝,大雨倾盆而下,不排水的话,他们照样活不到明年。
乌泱泱三万多人,跑回城里放下武器,扛起锄头进田里。
就连司马俱也亲自下田干活,在这个时候,没有比粟田更重要的事情。
但就在此时,伊恒却带着五千士兵,悄然从北门用云梯爬进了城。
高苑城早就没有了百姓,城里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大雨吓到,正面战场的官军撤退,让所有人都下意识以为官军真的走了。
于是在这个时刻,城里居然空虚得连一个守城的人都没有。
等到有人在雨幕之中,注意到身后的东城门居然不知何时悄然关闭,城楼之上,升起了一杆大汉的红黑旗帜。
官军,居然夺城了!
在粟田里干活的三万多黄巾兵全都愣住。
而就在这个时候,陈暮带着少量骑兵,穿着蓑衣缓缓而来,四下巡视,找到了司马俱的位置。
他骑马来到不远处得田埂边,大声道:“司马将军,怎么样?还想在野外自生自灭吗?”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高苑城没了,身边的士兵都没有带武器,粟田也很快会被雨水淹没。
在这一瞬间,绝望涌上心头。
司马俱流着眼泪,颤抖地跪在地上,哀声道:“我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