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高密县犹如正常的城市运转,在被黄巾重重包围的情况下,城门打开,各乡亭百姓或进城赶集,或进城买货,城内外进进出出,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陈暮赞道:“明廷治下百姓居然如此安居乐业,可见明廷治理有方,我将上报朝廷,予以嘉奖。”
刘县令苦笑道:“刺史莫要玩笑,这一切皆是师君的功劳,非我也。”
“郑君如今何在?”
陈暮倒是知道,郑玄在高密广收门徒,据说弟子数千人,像孙乾、崔琰、国渊都是他的门徒,后来这些弟子将他的学问发扬光大,称为郑学,在三国割据时期影响力很大。
“此时应在家中。”
刘县令以为陈暮是来拜访郑玄的,便补充了一句:“平日师君此时都会在授课,不方便见客,刺史如果要拜访师君,可过了晌午后再去。”
“嗯。”
陈暮点点头:“左右无事,不如去看看。”
“这......”
“无妨,我不会打扰到郑君。”
“那请这边来。”
刘县令带着陈暮往城东方向去,郑玄的家境十分贫穷,住在城外的乡下,每日除了教授徒弟以外,就是自己种田种菜维持生计。
主要也是他的门徒大多都是普通百姓,有钱人家的学生很少,而且他为人正直,只收取少量束修,并不会利用学费来补贴家用,所以对郑玄的生活并没有起到改善。
到城东外的乡下,就看到远处一户人家门庭若市,一名六十岁上下的老者正带着弟子在乡间一棵硕大的银杏树下诵读经书。春暖花开,郎朗读书声入耳,听得令人心旷神怡,悠然陶醉。
陈暮对典韦说道:“良弼,你们在村外等候。”
“好。”
典韦带着护卫离开。
陈暮与刘县令缓步走过去,但没有靠近,只是站在不远处等候。
这一站,就是一个上午,差不多一个半时辰。
到了晌午,课时结束,诸多学子起身,路过陈暮和刘县令身边的时候,纷纷拱手行礼,然后才默不作声地离开。
他们早就看到了二人,二人只是远远站着,却不过来打扰,让他们心中升起尊敬的心思。
陈暮感叹道:“恐怕圣人教授的徒弟,也不过如此吧。”
刘县令微笑道:“师君教化乡里,让品德在百姓间流通,让礼仪在世间显化,这就是他现在要做的事情。”
“郑君之道德,天下无人出其右者。”
陈暮说完之后,跨步向老者走去。
郑玄此时坐在银杏树下正等着他们。
他在高密县,也不是没有达官贵人来找过他。
像去年的时候大将军何进就曾经征辟他,派人强行将他“请”去洛阳。
去了一趟后,就待了一天,然后连夜跑回了青州,当时可能是嫌马跑得慢,扛着马跑回来的,可见郑玄对于仕途之厌恶。
如今见到一个年轻人远远地站着,站了足足一个半时辰,等待他下课,这份礼仪,也当得起他郑重相见。
“郑君。”
陈暮恭敬上前,拜道:“小子陈暮,字子归,曲逆侯之后,师从伯献公,如今为青州刺史。”
在汉代,称呼别人为“君”,是一个非常尊敬的词汇。
《尚书·君奭序》:“尊之曰君”。
一般来说,称“公”是指德高望重。称“君”,则指品德高尚。孔融在北海的时候,就称呼郑玄为郑君。
郑玄点点头:“原来是伯献之徒,你来找老夫,是有何事?”
陈暮取出吴匡的书信递上去:“这是齐国吴国相的书信,邀请郑君往齐国一趟。”
郑玄接过信件,这个时候有纸张,但书信往来还是竹简,吴匡写的信也就一百多个字,由十根竹简编成,并不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