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匡惊讶道:“没想到刺史还有这等雄心壮志,实不相瞒,我与康成公也算旧识老友。之前也曾经邀请他来齐国,可他只想在家隐居,若刺史有此心,我即刻写信。”
“多谢老大人。”
陈暮拱手致谢。
之所以让吴匡发出邀请,是因为吴匡大小好歹也是名士。
在汉朝,有名望的读书人称为名士,而那些受人尊敬,在经学上有研究的,则称为大儒。
在马融死后,如今能够有资格被称为大儒,已经寥寥无几。
陈暮的运气不错,青州刚好有几位大儒,其中最负盛名的,便是郑玄。
作为后学晚辈,陈暮没有把握能邀请到郑玄来,因为郑玄可是连大将军何进征辟都拒绝的人,所以他只能找吴匡帮忙,看能不能给个面子。
当然。
为了邀请到郑玄,陈暮也是做了两手准备。
第一手当然是掏出书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第二手嘛......
反正他可不想空手而归。
从吴匡那里要到了邀请书信,陈暮才准备好马匹,启程出发往北海而去。
阳春三月,艳阳高照。
城外广阔的田野上,到处都是耕种的人。
如今齐国百废待兴,陈暮清除了大量豪强宗贼,一来收拢田地,分给百姓。二来,查清隐户,解放劳动力。
而且这么做一点心理负担和舆论压力也没有,因为在前两年黄巾之乱的时候,全国各地诞生了大量不服从王命的豪强宗贼,这些人在法理上,已经不算汉朝子民。
像袁绍、王匡起兵讨董的时候,为了搞钱招募士兵,打造武器,杀了一批;刘表去荆州,也杀了一批;还有刘焉去益州,同样宰了十多家。攻打豪强宗贼甚至都不算是伤及无辜,而算是剿匪,铲除不服王化者。
没办法,东汉末年的时候钱都集中在大地主手里,地方军阀缺钱了,当然要找他们的麻烦。
这就是所谓的吃大户。
十余骑奔驰出城,往齐国东南面的北海国奔驰而去。
沿途道路还算平坦,山东人应该知道,山东半岛属于平原与丘陵地区,没有什么太大的崇山峻岭,也没有特别陡峭的地势深壑。出了临淄城往南,就是数个乡亭。
两侧丘陵树木不算茂密,一个个起伏的小山坡连绵不绝,山坡上长满了绿色植被,被树木和杂草覆盖,清风徐徐吹来,朝阳温暖如春。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的道路忽然出现了障碍物,两颗大树倒在路中央。
陈暮典韦勒马止步,道路被阻拦住,除非把大树搬开,不然马匹根本无法通行。
“小心,有埋伏。”
陈暮低声道。
典韦环顾左右,两侧林叶茂密,看不到人影,警惕道:“是有贼人吗?”
“嗯。”
陈暮点点头:“大树的豁口处极为平整,并非自然断裂,是有人故意砍了两棵树丢在路中间。”
窸窸窣窣的响声传来,四面八方的林木里,涌现出无数道身影,向着他们聚拢。
这些人都穿着黑色短衫,腰间的利刃反射者白光,目光中透露着凶色。
人数具体不清楚,但不下数百人,隐隐将他们包围起来。
蹭!
典韦和所有护卫,缓缓把武器拔出来。
不管是山贼还是其他别有用心之人,总归是来者不善。
陈暮四下扫视,朗声道:“你们是何人?”
“素问陈子归聪明无双,不妨猜一猜?”人群中有一白衣男子越众而出,看着他似笑非笑。
陈暮摸着下巴,思索道:“我来青州不到半年,想要我命的人不算少。一者各地宗贼豪强,二者就是临淄城里那帮人,你们是哪一派啊?”
白衣男脸色微变,喝道:“我们哪派也不是。”
“看来我说中了。”
陈暮笑了起来:“你们胆子还挺大,敢来劫杀我?”
“动手!”
白衣男低喝一声,他懒得再跟一个死人废话。
“动手!”
几乎同时,陈暮也大喝道。
白衣男身边两人骤然暴起,一刀下去,剁掉了他的脑袋。
周围人被这剧变惊住,一时间愕然不已。
“胡乐李迁,你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