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和外戚两个集团的矛盾是不可能调和的,即便想改变大势,也只能帮助其中一方彻底剿灭另外一方。
如果陈暮现在位高权重,或许还能参与到这里面的权力斗争里,下场和他们掰掰手腕。
可惜他什么都不是。
所以他不仅不能自己说,也要阻止刘备和赵琳掺和进去。
不能让他们发表任何意见。
朝堂上的对立,也没有任何必要跟一个赵忠党羽宦官去推心置腹地谈。
说十常侍等人以后没什么好下场?
那就是得罪王钧,说不好王钧回去禀告赵忠,三人都得牵连。
说党人的坏话?
以后党人发迹了,打倒宦官集团后,怀恨在心说他们也是宦官党羽怎么办?
而且刘备陈暮赵琳虽然不是党人,但民间普遍讨厌宦官而同情党人,这种话说出去,惹人厌烦。
所以有些东西,心里知道就行,却不能说出来。
祸从口出,聊风月的时候在那说朝政格局,那是一件有伤风雅的事情。哪怕刘备和赵琳不懂事,好奇想知道,陈暮也得强行打岔歪一歪楼。
知道自己没有酒后失言,王钧放心了许多,众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差不多该启程。
王钧过来的时候,带着数十车金银珠宝,现在回去的时候,不仅依旧带着这数十车金银珠宝,还多了个安平王。
完美完成了任务,赎金还完璧归赵。
以天子爱财的秉性,到时候得多开心?还不得多加封赏?
想到此,王钧心中得意,神采飞扬。
按照送别的最后程序,喝完送行酒,众人各自说了几句祝福的话,王钧该正式出发了。
但这时却传来不和谐的哭声,众人定睛一看,却是陈暮。
王钧不由纳闷道:“子归贤弟,何故哭泣。”
陈暮啜泣道:“唉,看到王兄要走,依依离别之情,我便想起了家乡早逝的大兄,有些情难自控了。”
王钧一头雾水:“吾与子归弟的大兄有何联系?为何看到吾要走便流泪?”
陈暮解释道:“王兄有所不知,大兄与王兄十分相似,也是这般温厚仁义。我与王兄一见如故,早就当兄长般对待,却又想到马上要与王兄离别,心中故而悲伤,因此情不自禁,真是惭愧。”
王钧一脸惊讶:“没想到子归弟如此舍不得我。”
“是啊。”
陈暮眼泪汪汪地说道:“我那兄长自幼对我极好,家中有吃食,总是先让予我。见到王兄宽厚的品德,毫发不爽的俊朗样貌,就仿佛见到了我那逝去的大兄一般,让我泫然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