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贵为皇子亲王,品级自是另定,但此刻看着眉眼弯弯的慕莞齐,他还是应了一句:“嗯,是的,平起平坐。”
————
次日天光大亮,一行人浩浩荡荡启程,此次北疆征伐以慕莞齐深入乌桓营帐,救回顺玉公主为捷报大胜。
一路上,战士们行军驻营,好在归京之路有顺玉公主同行,慕莞齐夜里能与她一同住——身边有个人,便不会特别冷,也不怕黑了。
夜里,天色暗下来,军营陷入了沉睡。
听着顺玉公主均匀的呼吸声,慕莞齐亦是十分困乏,上下眼皮都打起了架。
模模糊糊中,她似乎听见周围传来隐隐的异声。
她在外领兵多年,嗅觉听觉早已练的极其敏锐,当即起身侧耳,判断着这声音的来源。
看了一眼安睡的顺玉公主,她犹豫片刻,还是掀开睡袋,轻轻起身出了营帐,循着那声音的方向走去。
及至她掀开凌舒止的营帐,她不由得怔在了原地。
眼前的男子软倒在地,狼狈的趴在地上。似是忍受着极大的痛楚,寒风刺骨的天,他竟只穿着一身薄薄单衣,此刻冻得嘴唇都发着白,嘴中无意识的艰难呓语着,连慕莞齐走进营帐都没有发现。
慕莞齐当即意识到,凌舒止每月一次的毒性,在今晚发作了。
她脸色一变,正色望向凌舒止,见得他面容煞白,额心全是冷汗,身体亦不由自主颤抖着。
她眼眸微垂,终于还是不再犹豫,覆身上前,轻轻抱住他。
人落进水中之时,便会在深切的恐惧中拼命挣扎,缓缓下沉。
正如两心绵发作之时,先是极度的热浪朝人全身奔袭,让人如置火海。再然后,灼热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寒冷,似是五脏六腑都被寒冰包裹,冻得麻木,冻得发痛。
方才她进门时,见得他只穿着薄薄的单衣,可身体却又是肉眼可见的寒冷。她便猜出他应该是已经度过了灼热期,却因为当时实在太热,他把自己的衣裳悉数脱去,之后骤然转变到寒凉之时,他本就忍受着巨大的疼痛,自然也无暇再去把衣裳穿回去。
衣裳是冷的,人却是热的。因此慕莞齐的第一反应就是贴着他的身子,把热量传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