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青云寨的几当家,大当家?”邱福打量了李长明一番,摇了摇头:“不,年龄不对,你是,”他斟酌了一下:“你是二当家!怎么,大当家当了缩头乌龟,让你一个二当家出来送死吗?”
李长明恨得咬牙切齿,找不到韩长暮,他心里没有底气,也没心思跟邱福对骂,盘算着凭眼下这些老弱病残,怎样才能从羽林军的重重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二当家在找谁,找大当家他们吗?”邱福看出了李长明的心神不宁,看出他似乎在找什么人,讥讽的淡淡道:“二当家放心,他们谁都跑不了,这院子里的人,哦,不,这山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本使都会送他们去给二当家作伴。”
“邱指挥使好大的口气,要和我内卫司抢人抢功,也要问问本官答不答应!”一道冷然之声如同天籁之音,铿锵有力的在院落里回旋。
李长明深深的透了口气,转头看着韩长暮推门而出,简直就像看到活神仙一下,猛地就扑了过去,抱着韩长暮跪倒在地:“司使大人,司使大人,你方才答应过小的,只要小的认罪,你保小的不死的!”
韩长暮微微挑了下眉,这李长明看起来长得不那么机灵,没想到还是个内秀的,就听了他方才那一句话,就能这么快明白过来,与他配合的天衣无缝。
“本官既然答应了饶你不死,自然不会让旁人取了你的性命,内卫司要的功劳,要的人,还没有人能抢得走。”韩长暮做戏做足全套,一脚踹开了李长明,淡淡的瞥了邱福一眼,语气渐渐低沉,另有所指的威胁起来:“邱指挥使前脚诓骗了本官离开,后脚就炸了青云寨,是要毁尸灭迹吗?邱指挥使在青云寨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你胡说!”邱福气急败坏的大喝了一声,在韩长暮走出来的时候,他就心神俱震,恍然大悟了,难怪这些水匪会如此顺遂的逃出来,原来是有此人的相助。
在这里看到韩长暮,是邱福意料之外的事情,他毫不退让的跟韩长暮对视了一眼,脸上不露声色,可心里却在飞快的盘算。
他往左右看了一眼,只见在韩长暮出现的转瞬,黄连云已经不着痕迹的躲到了一旁,用密密麻麻的羽林军遮挡住了自己的身影,避开了韩长暮探寻的目光,他撇了撇嘴,讥讽唾弃了一声,老狐狸。
邱福不动声色的捏了捏袖口,心里顿时有了底气,丝毫不退的倨傲道:“原来是韩大人去而复返,怪道这些蠢货突然不蠢了,竟然从我布下的天罗地网中逃了出来。”他呵呵笑了两声:“司使大人,这些水匪犯得都是死罪,死在谁的手里都一样,你我二人同朝为官,犯不着因这些蠢货而起了龃龉,毕竟日后谁能更进一步,谁也说不准,司使大人觉得呢?”
说着,他别有深意的盯了一眼窗户,窗纸上印着一个人的侧影,他看的十分清楚,那是他此行志在必得之人的侧影。
水匪是死是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窗户后头的那个人,必须死!
韩长暮自然听出了邱福的话中之意,也看到了邱福的目光落在了何处,他没有想到,邱福要留下水匪,或者说要留下谢孟夏的性命的态度竟是如此坚决。
他不慌不忙的淡淡一笑:“既然死在谁的手里都一样,邱指挥使又何必如此的咄咄逼人?青云寨一案与邱指挥使无关,但却是我内卫司的分内职责,指挥使何不与本官行个方便?毕竟,”他微微一顿,语出讥讽:“鹿死谁手还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