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水匪们争相跑出去,台榭里安静了下来,薛绶走
到赵应荣的跟前,没有说话,只是低低轻咳了一声。
这声轻咳像是一记晴空惊雷,把赵应荣惊得回了神,他顿时察觉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态,赶忙朝顾辰等人尴尬的笑了笑,弥补道:“惊扰几位了,来来,坐,坐,咱们继续吃,继续喝,不醉不休啊。”
众人闻言,打了个哈哈,各怀心思的齐齐坐下。
姚杳端着酒盏,慢慢的抬头,状若无意的扫了厅堂中的众人一眼。
其他人的神情倒还算正常,只有那个二当家李长明的脸上阴沉的厉害,瞳仁骤缩,冷飕飕的盯着那一滩血泊,神情晦涩,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恨意。
姚杳挑眉,二当家这满腔恨意来的相当莫名其妙。
顾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又对一切都十分上心的模样,沉痛的望着泡在血泊里的水匪,悲天悯人的刨根问底:“这是出什么事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好歹是一条人命啊。”
姚杳低头忍笑,忍得嘴角直抽。
还上天有好生之德,一会我佛慈悲都要冒出来了。
包骋和王友互换了个眼神儿,齐齐咧嘴。
顾大仙儿几时练的佛道双修?
这话问的赵应荣格外的尴尬,摸着鼻尖干干笑了两声:“这个,没事儿,就是小的们办事不利。”
他飞快的使了个眼色,便有两个水匪心领神会的上前,把血泊里的水匪给拖下了楼。
人是没有了,可地上留下了一滩血,还有两串血足印和一道血痕从地板上蜿蜒到楼梯上,看起来格外的煞风景。
浓浓的血腥气四散弥漫,也无时无刻的都在提醒众人,这地方刚刚死过人。
“办事不利就要丧命,这惩处也太狠了些,赵寨主,居上位者,要心容千缺,受得起白污,要心存仁爱,行的起百善,虚怀若谷,宽以待人,严以律己,方能成就大业。”顾辰得寸进尺的碎碎念,颇有。
赵应荣听得一阵心头烦躁,抽了抽嘴角,狠狠咬了几口后槽牙,才勉强克制住想要砸到顾辰脸上的拳头。
还宽以待人,严以律己,还成就大业,他就一个打劫的,成什么大业,难不成他还能劫了皇帝老儿的那张椅子?
有本事劫,他也没本事坐。
这等堪比唐僧念经一般的碎碎念,姚杳也听的一个头顶两个大。
她觉得再听下去,就不是赵应荣会打人了,而是她会暴起打人了。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动静大的吓了众人一跳,齐齐望住了她,连顾辰也闭紧了不停碎碎念的那张嘴。
她像没事儿人一样,走到顾辰身边,端起食案上的酱肘子,似笑非笑的问顾辰:“这个你也没有空吃,给我吃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