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卫司离汉王府不远,也就胡思
乱想了一番便到了,马车刚一停下,还没停稳当,孙英便抱着木匣子跳下了车,活像是车里有什么东西在撵他。
汉王府的管事何彩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见到孙英,忙迎了上来,没有半分架子,笑呵呵道:“是孙仵作吗,这正是用午食的功夫,就把您请来了,殿下吩咐在花厅备了午食。”
孙英简直受宠若惊,连话都不会说了,进门的时候都分不清该迈那条腿,险些被高高的门槛绊一个跟头。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那这王府门前该是几品官啊,怎么能对他这么客气呢,他担不起啊。
何彩也没笑话孙英,仍客客气气的在前头引路,一边走一边介绍府里的景致。
孙英看的应接不暇。
这才是皇亲国戚住的地方啊。
阔气,真阔气,太他娘的阔气了。
他只恨自己家贫,当初只认了几个字,不然这会也能附庸风雅的吟一句诗,来夸一夸这阔气的王府了。
走过满池绿水的荷花池,看到一队队貌美如花的婢女提着食盒走过,何彩笑道:“孙仵作今日是来着了,宫里圣人赐了菜。”
孙英脚下一个踉跄,宫里赐了菜,他哪敢吃啊,怕会折寿啊。
他陪着笑脸讷讷一句:“这,这,这真是折煞卑职了。”
何彩却是笑了:“不不,孙仵作是不了解我们殿下,我们殿下最是惜才,孙仵作有才,殿下爱惜孙仵作呢。”
孙英老脸一红,他有才,他有什么才?他也就是识字而已!!
他更加心虚了,觉得还是得把话说清楚,省的一会露了馅惹恼了汉王,再把小命儿给丢这,他声如蚊呐道:“这个,卑职,卑职哪有什么才,卑职,卑职也就是认个字儿,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卑职,卑职全都不懂的。”
何彩“嗐”了一声,笑的愈发像一朵花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那算什么大才,是个书生花娘都会这个,孙仵作的才可跟旁人的不一样,我们殿下说了,孙仵作验尸的时候像绣花,可好看了。”
孙英踉跄的更狠了,幸而那九曲回廊上是有栏杆挡着的,否则他早就一头扎进荷花池里了。
他暗自透了口气,还好还好,汉王是喜欢看他验尸,万幸,这是他看家的本事,只有验的好,没有验的坏的,丢不了命。
两个人且说且走,渐渐的倒也热络了起来。
何彩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是般弱带着绣房的人从花厅走了出来,他笑了:“哟,般弱姑娘,这是量完尺了?”
“是,阿杳姑娘已经选好了缎子,也量好了尺,般弱先带绣房的人回去了。”般弱弯起一双浅色的眼,笑眯眯的,脸颊上荡漾起一对梨涡,比在陇右道的时候长胖了些,显见这在汉王府的日子是过得不错。
何彩点了点头:“让绣房的人精心做着些,那阿杳姑娘可是殿下的贵客,给她做的衣裳,可不能出纰漏。”
般弱甜腻腻的应了一声,领着人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