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临江也不再逗孙英了,拿起供词仔细看下来,神情格外的奇怪,颇有几分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韩长暮瞟了冷临江一眼,没说话,伸手将供词拿了过来。
他一目十行的看完后,将供词轻轻搁下,抬头问冷临江:“云归,你怎么看?”
冷临江的脸皱巴巴的,苦恼摇头:“我,不知道啊,这,好端端的,谢良觌为什么要往拓跋伏允身边塞人,他们俩,八竿子打不着的啊。”
原来那名叫巧心的琵琶姬,的确有胡人血脉,自有便被偷龙转凤的送进了教坊,作为谢良觌的一记暗手。
京城中像这样的暗手还有许多,只是暗手与暗手之间相互并不认识,也只有谢良觌和周无痕才知道,那些人是暗手。
数年来,这些隐藏在京城里的人手甚少被唤醒动用,而此番,为了把人送到拓跋伏允身边去,谢良觌已经接连折损了近十个花娘了。
姚杳飞快的看完供词,啧啧舌:“这谢良觌来京城的时机也太巧了些,正赶上拓跋伏允也进了京,他还拼了老命的要往拓跋伏允身边塞人,几次不成都不把手,莫非,他势在必得的是拓跋伏允这个人?”
韩长暮和冷临江哽的险些背过气去。
可偏偏姚杳却仍旧一本正经的,敲着书案道:“嗯,就是这样的。”
韩长暮悠长的吁了口气,尽量用最沉稳平静的语气道:“拓跋伏允从教坊中带出来了一个花娘,我想,这谢良觌也是冲着那花娘去的。”
包骋适时开口:“究竟是什么样国色天香的花娘,值得谢良觌如此的大动干戈啊。”
韩长暮将参汤一饮而尽:“是个闪弹琵琶曲的,我想,这次谢良觌和王聪的见面,想来也是为这此事,若不能往拓跋伏允身边安插人手,那就只能动手硬抢了。”
言尽于此,他敲了敲书案:“谢良觌对那花娘势在必得,必然不肯拖得太久,以免夜长梦多,或许就在这几日,便会动手。”他扬声叫了孟岁隔进来,一叠声的吩咐下去,让人日夜盯死了这三人的宅邸,事无巨细皆要仔细回禀。
看到韩长暮脸色沉凝,十分慎重,姚杳心里咯噔一下,想到韩长暮所言,那是一个善弹琵琶的花娘,她总觉得奇怪,心里有些疑影一闪而过,快的难以抓住。
三月里的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
和暖的阳光洒落下来,一片嫩生生的花红柳绿,这暗淡了一冬的长安城,终于有了鲜艳的颜色。
雨过天晴后,一连数日皆是好天气,日子也都吉利,长安城里有许多人家都选了这几日扎堆儿嫁娶。
其中有一户人家的嫁娶,最令人津津乐道。
娶妻的是礼部祠部司郎中王真王大人,而娶得则是沈家酒肆的掌柜沈娘子。
若说两人身份不配,可一个
鳏夫一个寡妇,再没有比这个更配的了。
可若说这两人般配,一个是从五品的官身,一个是迎来送往的商户,这也着实是搭不上的。
这桩亲事已经在长安城里传了许久了,但人们这津津乐道的势头却没有半分消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