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他才不要跟这样过河拆桥的人多说话。
他愤愤不平的回了个礼,拖长了尾音轻讽一句:“无妨,在下和阿杳寄人篱下,不敢怪罪世子殿下。”
韩长暮知道是自己鲁莽,没有计较包骋恶劣至极的态度,讪讪笑了笑:“阿杳可有醒过来过?”
包骋摇头:“始终没有醒过来,但是韩奉御说她的气息已经平稳很多了,想来明日再用一日药,就应该可以醒过来了。”
韩长暮松了口气:“阿杳到底是习武之人,底子比一般人要好,这么重的伤,恢复的竟如此之快。”
包骋一下子就火了,瞪着眼睛,语气愈发不善:“底子再好也经不住这样糟蹋,三不五时的就重伤而归,她再这么耗下去,迟早要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韩长暮本就不是什么温和的人,脸上温和的神情险些维持不住,冷冽之气一下子就溢了出来,但包骋这话虽然冷嘲热讽的厉害,却是实打实的发自内心的关怀,他还是连连点头:“灵通说的是,阿杳到底是个姑娘家,某以后一定不让阿杳再以身犯险了。”
包骋见好就收,挥了挥手:“话也不是这么说的,阿杳到底是公门之人,该出力的时候还是得出力,不然那俸禄拿着多烫手啊,只是遇到危险的时候,大人还是得让大老爷们先冲上去,总让个小姑娘往前冲,也丢大老爷们的面子不是。”
韩长暮笑道:“灵通所言甚是。”他隔着锦被捏了捏姚杳的手,问道:“灵通夜间睡着冷么,要不要再加床锦被?”
这突如其来的关怀令包骋受宠若惊,他不寒而栗道:“不,不必了,在下火力壮,不怕冷。”
不知何时,韩长暮的手伸进了锦被下,握了握姚杳的手,沁凉的指尖激的他微微抖了一下。
他有些奇怪,在被窝里捂了这么久,手怎么还冷的像个冰块。
他没做他想,只觉得阿杳的身子的确是太虚了些,要好好的补一补了。
他收回手,道:“那灵通就早些歇着吧,明日我问问韩奉御,阿杳能不能进补一些参汤,她着实太虚弱了些,手冰凉冰凉的。”
包骋哽了一下,颇有些心虚,悻悻的应了一声。
韩长暮挑唇一笑,又望了姚杳一眼,才举步出去。
门轻轻的关上了,凉津津的夜色关在了门外。
包骋挑亮了灯火,状若无意的向外望了一眼。
韩长暮到底是个谨慎之人,虽然疑心尽消了,可还是在门外留了两个侍卫,一个守门儿,一个守窗户,若姚杳还想偷偷外出,就只能揭了屋瓦,从房顶钻出去了。
他默默的叹了口气,坐在床沿儿,后怕道:“哎哟我去,可吓死我了,他怎么突然就进来了?我还以为他要拿刀砍人了呢,幸亏你回来的及时。”
姚杳的手心也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在中衣上抹了抹手,缓慢的直起身子,靠在锦缎大迎枕上,若有所思的盯着帐顶:“还是我大意了,没料到他对我的身法如此熟悉。”
包骋吁了口气:“得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