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山觉得自己都委屈死了,他蒙冤坐牢,还被亲爹打得鼻青脸肿,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捡来的。
他瘪了下嘴:“我没跟他结交。”
“没结交你俩一块吃饭。”霍士奇的大巴掌又抽到了霍寒山的头上:“你他娘的怎么没说请你亲爹出去吃顿饭。”
霍士奇应该是被霍寒山接二连三闯的祸给刺激到了,彻底放飞自我,粗口一个接一个的不断蹦出来,完全颠覆了六部尚书的儒雅形象。
霍寒山抖着嘴唇道:“又,又不是我请客,是王忠请客。”
“一个阉人的饭就那么好吃吗,谁的饭你都吃,府里是饿着你了吗?”霍士奇大怒,不停的抽着霍寒山的头,抽的噼里啪啦直响:“你说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霍寒山被抽的眼冒金星,头皮发麻,只觉得再抽下去,自己就要假傻变真傻了。
韩长暮尴尬的咧咧嘴,脸色发青,又不能真的对吏部尚书开骂,把刀递了过去:“尚书大人,用这个比较快。”
寒津津的刀锋闪了霍士奇的眼睛,他一下子就停下了抽到发麻的手,甩了甩,背到身后。
别逗了,这是他的亲儿子,杀了他,谁疼谁知道。
韩长暮挑了挑眉,继续道:“霍寒山,你说你没有与王忠交往,那为何会一起用饭。”
霍寒山被亲爹暴打了一顿,打的鼻青脸肿,不但没有被打傻,言语反倒更加清晰利落了起来:“我与王忠只见过一面,当时我在西市买画,王忠恰好也在买画,他看中了一副前朝古画,我认出那是一幅假画,便提醒了一下他,避免了他上当受骗。”
韩长暮微微蹙眉:“然后你们相谈甚欢,一起去了西市旋复酒楼用暮食?”
霍寒山点头:“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酒劲竟然这么大,我越喝越晕,王忠问了我的家住在何处,他要送我回家,可我不知道他是没听清楚还是出了什么岔子,等我早上醒来后,竟然在旋复酒楼旁边的客栈里,而旁边,旁边就躺着。”他实在难以启齿,磕磕巴巴的把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
韩长暮没有逼迫霍寒山说完,听了一半儿他就听明白了,什么买古画偶遇,什么相谈甚欢,这是做了个请君入瓮的连环套啊。
啪的一下,霍士奇的大巴掌又甩到了霍寒山的头上,破口骂道:“你丫有没有长脑子,你他娘的分明是被人给算计了,老子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蠢的儿子来。”
霍寒山是实诚,但不是真傻,当日他醉酒醒来,先看到了躺在身边的容郡主,又被奉命寻找失踪的容郡主的北衙禁军给抓了个正着,他就知道了自己是被人给算计了。
可他无力反驳自己的爹骂自己蠢,他可不就是蠢吗,他要是不蠢,怎么会被人算计呢?
他张了张嘴,低下头,任由霍士奇的大巴掌抽下来,发出雨打芭蕉般的声音。
他把这一辈子的巴掌都给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