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霍寒山就察觉到酒肆里气氛不对,正是用午食的时辰,酒肆里却空着。
吴管家狼狈不堪的跪在地上,而边上四平八稳的坐着个年轻公子,一打眼儿觉得眼熟,但仔细看下来又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年轻公子微微挪动身子,腰间隐约露出一只银鱼袋。
霍寒山了然的拍了下脑袋,快步走了过去:“这位兄台瞧着眼生,敢问兄台是。”
年轻公子在腰间一摸,解下鱼袋递给了霍寒山。
铜鱼符上刻着硕大的“同”字,下面一行小字:内卫司少使。
一瞬间,霍寒山只觉得这鱼符烫手,忙不迭的塞回鱼袋,还给年轻公子,笑的灿烂:“原来是新任的内卫司韩少使,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这位内卫司韩少使,身份显赫不说,在剑南道任上,是出了名的冷面阎罗,手段狠毒,犯到他手里的官员,留个全尸都算是有福气的。
内卫司三个字太吓人了。
貌美掌柜吓得抬起头,眸光微冷,忌惮的神情转瞬即逝,恢复如常。
吴管家吓得瘫在地上,抖得都动不了了。
韩长暮瞧了吴管家一眼,平静道:“这个人,打着你母舅家的名义欺压良民。”
霍寒山瞪着眼睛,恶狠狠的剜着吴管家,真是又气又恨。
他在心里问候了吴管家全家一遍,问候了他上到祖宗十八代,下到子孙十八代。
这货就是个欺男霸女,坏事做绝的恶人,活着就是糟蹋粮食,污染空气,这话不是霍寒山说的,是京兆府衙署双煞说的。
奈何自己父亲惧内,自己见了母亲更是如避猫鼠一般,在家中说了不算,才会任由母舅和管家胡作非为的闹腾到今日,落到了内卫司手里。
丢人,太丢人了,以后还怎么跟弟兄们一起喝酒吃肉。
不对,父亲惹不起内卫司,母亲更惹不起。
能借内卫司的手除掉吴管家,保住自家清流世家的名声,这是好事啊。
丢人,丢人算甚么,丢着丢着,就无所谓了。
想到这些,霍寒山平静点头,声音微冷:“这个人的确是某母舅家的管家,早已恶名昭彰,韩少使处置了他,是为民除害,某绝无二话,还要多谢韩少使为民除害。”
“二爷,二爷,饶了小人吧,小人再也不敢了,二爷。”吴管家浑身抖得厉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忙伸手去抱霍寒山的腿,却被躲开了。
他听到内卫司这三个字,早吓的抖若筛糠了,哪还有方才气焰嚣张的模样,他知道自己坏事做绝,是个招人恨的,更不招霍寒山这样的清流子弟待见,只怕此人早憋着气,想把他杀了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