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又何尝不明白你的担心呢，可是，本王还是想试试，万一呢？本王这一生，有太多太多的顾忌了，从来都没有真正为自己活着，这次，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如果，皇上对我无意，那便无意吧。”

姜颂吸了吸鼻子，明知道颜长岁选择了什么，可却再也说不出劝阻的话了。

正因为他亲眼看着颜长岁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才无法残忍的亲手撕开对方仅剩的幸福表象。

“王爷，奴才……是奴才想多了，您不要放在心上。”

颜长岁微微摇头，“没事，你先下去吧，让本王一个人静一静。”

姜颂依言退下，颜长岁起身，站在床边，负手而立。

窗外风吹树叶，留下“莎莎”的声响，颜长岁默默看着那晃动的树影，眼神深邃。

他知道姜颂的担心，也知道这偌大的摄政王府，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牵挂他。

明明在此之前，他能够保持理智，默默的看着沈醉雪，保持君臣之间该有的距离。

可自从那次宫宴，他开始不满足于这种看似近在咫尺，实则遥不可及的感觉，以至于明明知道对方是在装，却自欺欺人的骗自己对方是真的爱自己。

他连反抗这种冲动的念头都没有，一心只想顺着感情去做。

反正什么灵朝，什么颜家，他都不在乎了，只在乎那身居高位者，到底是一颗什么样的心。

纵然是假的又如何，总好过从未拥有，哪怕是裹着砒霜的糖，最外面的那层糖衣，也足够他忘记砒霜的毒。

*

京中酒楼的大堂今天格外热闹，今年进京赶考的学子们陆陆续续都已经到了，有想要考前突击，复习一下的，自然也就有想要出来放松一下心情的。

一群学子围着中间的大圆桌高谈阔论，谈论着时事政治。

“哎，我听说今年科举，巡查人员派的是刚刚凯旋而归的万将军呢！”一个学子突然提起话茬，对于科举，大家都是一肚子的话题，自然能聊的热烈。

“是啊，我也听说了，好像是摄政王大人提的呢！”

“万将军为人正直，有他在，今年科举肯定不会像之前一样，被那些世家大族暗箱操作了。”

“哎，谁说不是呢，要我说，还是皇上英明，任万将军来巡视，这样的话，我等寒门子弟也算能有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了。”

“是啊是啊，还是皇上英明啊！”

大堂声音嘈杂，众人七嘴八舌谈论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而楼上的一个包间内，气氛却越来越压抑。

一锦衣男子坐在桌前，对面坐着另一个锦衣男子。

“呵！真是天真，世家大族把持科举，哪是一天两天能够改变的，两个不知所谓的家伙！”青衣男子沈以凡一脸愤怒。

主要是他本来打算在这次科举动点手脚，把自己人安插进去，结果现在闹了这出。

万礼这个人，意外的死脑筋，根本没办法打通，虽然说这次不行，以后有的是机会，可他还是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