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揉着自己的头,脸色颇为痛苦的将头扭到了一边。
“唉,真是烦心啊。”
董卓苦恼地叹息道:“怎么会突然蹦出了这么多的叛逆?关中那边留守的军队,可能平定否?”
刘艾说道:“根据回报,负责镇守在长安的李傕和郭汜手中的兵力,应对这些叛逆倒是足够,毕竟大部分的叛匪都是流民或是底层的野人,虽可蜂拥而聚,但触之即溃,而且这些叛贼几无甲胄,兵械也并不精良,更无通晓兵机之人,如此目前并无大事。”
董卓听到这的时候,不由长出口气,他感慨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只是好端端的,如何冒出这么多的叛逆之贼?这岂非是要坏老夫的大事?”
刘艾闻言,半晌未曾说话。
“怎么了?刘侍中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有话但说无妨!”
刘艾很是恭敬的向着董卓施了一礼:“相国,其实依照末吏度之,关中之所以会出现如此多的叛乱,纠其原因,乃是因为五铢小钱新铸,广为散布于民间,大幅度的掠夺了地方的财富,因此导致了地方叛乱愈多。”
董卓皱起了眉。
“民间财富被掠夺愈甚,关中粮价疯涨,地方望族把控粮价,大发横财,导致普通的黎庶连饭都吃不上,如今对于很多关中的百姓而言,反,也是死,不反,也是死,似如此,为何不反?”
董卓听了这话,恼羞成怒的一巴掌打在床榻的边沿。
由于他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太甚,使得董卓一下子又开始剧烈的咳嗦了起来,他这一波咳嗦的非常严重,旁边的侍从急忙上前为他抚胸顺气。
董卓伸手推开那些侍从,然后狠狠地瞪着刘艾。
“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刘艾沉默了一会,方才缓缓开口道:“依照末吏之见,眼下只有两个办法,可以避免事态继续恶化。”
“说说看。”
刘艾很是认真地说道:“相国,如今除了朝廷所直接掌控的辖地外,不论是刘俭所掌控的河北,还是袁绍所掌控的荆楚,亦或是曹操所掌控的江南,甚至是刘焉与袁遗所争锋的益州,都是明着尊奉朝廷之意,实则却暗中抵制,不愿使小钱流通,如此,朝廷所能摄掠的物资,实际大部分都是关中,司州亦或是中原辖境的黎庶……”
话音落时,就见董卓恼羞成怒地吼道:“袁绍,刘俭之辈,着实可恨!表面看似尊奉朝廷,事事以天子为先,实则暗地里皆是自私自利,图谋不轨之辈!”
刘艾叹息道:“这些人固然是可恨,只是我们现在拿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如今朝廷用小钱盘剥的都是我们自己的百姓,相国西征皆是靠着摄取民间之利,关中百姓入入不敷出,几都无有生路,长此以往,民间又岂能不乱?各方流民又焉能不叛也?”
“无知小民!”
董卓气道:“西征之事,利在千秋,功在社稷,眼下朝廷只是问他们借取绵薄之利,待平定了凉州,征服了西域,商贸源源不断,自然会让他们获利,反什么反!难道就不能忍耐一时?!”
刘艾听了这话,心中暗自叹息。
若是换成以往的董卓,其性子虽然残暴,但也绝不会说出这么肤浅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