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战京这一路始终处于脑海空空的状态,几乎都是被周思卿指挥来指挥去。
他的身体比脑子更诚实,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走到周思卿身边,与她一起跪在爹妈面前。
“爸,请喝茶!”
周思卿端起一杯茶递给孟澜海,脆生生叫了声“爸”。
“哎!哎!好!”
孟澜海忙不迭将手在衣服上蹭蹭,伸手接过周思卿递来的茶,喝了一口,又将红包递给周思卿。
随即,周思卿冲着王雪绒叫了声“妈”,也给她敬了茶。
王雪绒眼眶泛红。
“你这孩子……真是心疼死我了!”
她接过茶水抿了一口,终于没忍住上前,一把抱住了周思卿。
“思卿,咱们听话,别去前线了,他们老爷们儿去前线打仗,咱们娘俩在家等他们回来!”
像是在安慰周思卿,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我和你爸打了那么多年仗,不也好端端活下来了嘛,虎父无犬子,战京不比我们差,他肯定能……能平安回家的!”
如果没有重活一世,周思卿或许就信了。
毕竟孟战京如此优秀与厉害,他像是小说里的男主角,是不死不灭活到大结局的。
可战争不是小说,敌人的子弹也从来不会辨认谁是主角谁是配角。
思及至此,周思卿摁着孟战京的脑袋。
“给爸妈磕个头!”
孟战京自打上初中开始,骨头就相当硬了,别说下跪,就是让他低头认错,都比登天还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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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犯了错被孟澜海用擀面杖揍到浑身血印子,他也不会低下高贵的头颅。
现在,他被周思卿拉着跪在了父母面前,还被她摁着脑袋磕头。
但一向倔强的他竟破天荒没有反抗。
或许他心里也很清楚,这一走,能不能再回来都难说了。
磕了三个头,孟战京嘶声说道:“爸,妈,儿子不孝,不能在二老膝下尽孝了!”
吴雪绒捂着嘴痛哭出声,孟澜海则亲自上前,将儿子扶起来。
这是他唯一的骨肉,也是他倾尽心血培养出来的好苗子。
好钢用在刀刃上,现在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哪怕他孟澜海只有这一根独苗苗,也得扛枪往前冲!
“国家大义比小家情怀更重要,守住了国境线,才能有万家灯火团圆时!”
他拍了拍孟战京的肩膀,欣慰说道:“你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了,你有妻子,有你的小家庭,你有属于你的责任!”
“战京,好好打仗,也得努力活着,活着回家给思卿一个交代!”
说罢,他看了看手腕的表。
“半小时,最后给你半个小时,和思卿上楼说点私房话,咱们爷俩就得归队了!”
孟战京轻轻“嗯”了声。
他回头握住周思卿的手腕,将她自母亲怀中抢了出来。
二人并肩上了楼,推开孟战京卧室的门。
只见卧室里的床单被换上了大红,虽说不那么簇新,却也依然喜庆。
床头的墙上贴了个歪歪扭扭的喜字,看得出来,是临时用红纸剪出来的。
周思卿微微笑了。
刚关上门,不等她开口,孟战京已经从身后抱住了她,带着急躁将她扑倒在床上。
他不给周思卿说话的机会,有些急促与急切噙着她的唇,手更是粗鲁扯弄着她的衣领。
周思卿没有反抗。
她清楚感受到孟战京那种压抑在心底的焦躁与恐惧,他知道自己接下来面临着什么,也知道这一别很可能是永远。
任由孟战京撕扯索吻,她仰着头,抬手轻轻攀上男人的肩膀。
他不再是别的男人,而是她的丈夫!
孟战京终于平静下来。
他没有再继续,没有冲破最后的屏障,只是紧紧抱着衣衫凌乱的周思卿,将脸埋入她怀中。
他的耳朵贴着她的心脏位置,听着那急促有力的心跳,似乎带着什么魔力,让他那颗迷茫躁动的心,也变得平和。
“卿卿!”
没有了布料阻隔,孟战京的脸颊紧贴着周思卿心口最柔软的肌肤。
他开口的时候,温热的气息洒在肌肤上,让周思卿微微有些颤栗。
“现在,是不是能告诉我答案了?”
周思卿的手搁在孟战京后脑勺,轻轻摩挲着,声音带着一点点温柔沙哑。
片刻,孟战京换了个姿势,将整张脸埋入她怀中。
“你为什么只记得林淮?为什么不记得我?”
他的语调有点委屈和抱怨,莫名其妙的谴责让周思卿一头雾水。
这与林淮有什么关系?
“当年那场洪水,你明明救了两个人,你为什么就记住了林淮?是因为他比我个头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