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和卫王的下场,让人胆寒。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在那座远离陆地的海岛上,还有无数王公贵族。
开元十六年春,一支庞大的官吏队伍进入了蓬莱三岛。
这支官僚队伍基本上都是三法司等刑部官员,他们来到这里的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对那些犯下大罪的贵族进行审判。
在卫国的王都,开启了一场残酷的清算。
这是一场中原对藩属国的清算,将会成为一个模版,对未来有极大的示范作用。
两位宰相坐镇这里。
一家家贵族,有郡王,有国公,郡公、侯爵、伯爵等更是数不清。
一个個被押到明堂之上,外间是明亮的光,里间则是黑暗的未来。
有人痛哭,有人悲戚,有人悔恨,有人哀悼。
各色的人群,有各色的悲伤。
这场审判持续的时间极长,在太平和洛千秋的要求下,几乎每一个主要的贵族,都有一份状纸。
直到开元十八年春,经历整整两年的审判,蓬莱三岛上的贵族,已经尽数被清算,抄家流放的人数高达十万。
至于被判处绞刑和斩立决的主要罪人,高达七百二十三人,基本上都是有头有脸的贵族以及官吏。
他们的家属等都不算。
实际上,这比想象中少了很多。
太平之所以要给每个人写下罪状,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态度。
那些从一开始就抱着自立分裂帝国的人,基本上都被判处夷三族。
而那些只是附从谋反的人,则判处死刑到流放不止。
这种态度就很明确的,造反必死,但策划独立,那就是族灭。
经过这场清算,这数十年来,蓬莱三岛上的贵族,基本上一半都出事了,在这座岛上,留下了堪称恐怖的权力真空。
对于中原来说,这是一片黄金之地,对于藩属国来说,这是一场灾难,造反的下场,明晃晃的摆在眼前。
所有心中存着独立心思的诸侯,都将心思按了下去,洛阳神都的天子,对于这种事,丝毫不能容忍。
在审判结束后,朝廷又毁灭了蓬莱三岛造船的船坞,又将所有和船只有关的图纸以及工匠全部带回中原,从根本上断绝了蓬莱三岛再次造船的能力。
以现在蓬莱三岛的情况,想要再次恢复造船能力,至少要数十上百年。
还不仅仅如此,朝廷还在蓬莱三岛上驻扎了一支轮换的军队,从安东都护府调人,每五年轮换一次,驻扎的士兵,大部分都从箕子半岛上派遣而来。
没人知道中原对蓬莱三岛的直辖统治能维持多久。
毕竟蓬莱三岛孤悬海外。
从中原过去是不利的,而且海上的风暴依旧会对中原海军造成很大影响。
在诸位宰相以及大部分臣子看来,最终朝廷还是要派遣一位或者几位宗王坐镇蓬莱。
但至少在短时间之内,蓬莱三岛将笼罩在朝廷的阴影之下。
蓬莱不是一个物产丰富的地区,如果人口再次增加的话,它甚至需要中原的支援,这里对于中原来说,依旧是个需要持续输出的地区。
幸好,这里有金矿。
在金矿的存续期间,中原不会放松对这里的管控。
开元二十年,诸藩属国齐聚洛阳,向天子献上最诚挚的敬意和最珍贵的贡品。
包括一向桀骜不驯的燕国。
在这一刻,有一条真理被具现化了。
大唐天子的尊严不在于口舌之间,而在于大唐军队手中利刃所能够到达的地方。
开元二十一年,因为连年战争,以及西部征讨新月帝国的战争一直都不曾停下,朝廷经过计算,认为现在的模式损耗太大。
为了依旧能够震慑诸藩属国,同时减轻朝廷负担,朝廷在各个边境州县设立节度使,从当地筹集钱粮,以保证军队的战斗力。
这些节度使迅速的代替了原先都护府和都督府的职责。
其中尤其以安西节度使、北庭节度使、陇右节度使、河西节度使、安北节度使、安东节度使、幽州节度使、河东节度使兵力最为强盛,每一个都是举足轻重的封疆大吏。
为了防止手握大权的节度使坐大,朝廷对于节度使的要求是五年一换,南北对调,东西对调,上一次在蓬莱三岛担任节度使,下一次可能就去安西担任节度使。
其次便是节度使不兼任。
除非有特旨,在战争过程中,给予某个人更大的权力,才可以兼任。
开元二十七年,从遥远的西域更西的地方传来了消息,新月帝国的大军再次转向东方,苏丹或许是认为唐帝国的威胁远远超过东罗马帝国,所以要先对付东罗马帝国。
或许也是因为那座西方的皇后之城君士坦丁堡实在是过于坚固,罗马人在面临国破家亡时,太过于坚强,短时间内打不下来。
总之,先前和大唐作战的只不过是新月帝国东方的几个帕夏而已,现在却是整个新月帝国的战略转向。
玄门之主向大唐求援,请求人间至高的大唐天子,派出最强悍的军队,捍卫素王的信仰。
开元二十九年,经过两年的准备,一大批青壮派的将领,各自率领着一部分大军向西,统帅大军的将军,名为王忠嗣,其下则是封常清、高仙芝、哥舒翰等人。
这是一批混杂了各族的军队,八万骑兵,其中出身番部的就有六万,这也是大唐军中传统。
开元三十年中,洛阳南北东西一万里以内,从天空到海洋,以及到陆地,没有能够作为大唐敌人的,唯一的敌人或许便是新月帝国,但新月帝国现在正在他自己的国土上,面临着大唐军队的进攻。
众多藩属国再次来到了神都。
大唐在这里立起了一座恢宏的宫殿,它的名字叫做万象神宫。
在洛阳的中心有一根宏伟的天柱。
非壮丽无以重威!
几乎每一个来到大唐的使臣,都被这壮阔的奇观而震撼,继而深深的匍匐在地上,叩首着大唐天子的至高神圣。
在这次有史以来最大的盛典上,大唐君臣认为,现在是时候改元了。
开元的使命已经走到了它的尽头。
大唐需要一个新的年号,来指引以后的道路。
天宝。
一个尊严而富贵的名字出现在大唐子民的眼前,这个年号中,包含了君臣对未来的愿望。
人力所能够做的,我们都已经做到了最极致,接下来所能够做的,就要看上天让我们做成什么样子,就要看上天赐予我们什么了。
这就是大唐君臣内心的想法。
极致的骄傲。
任谁见到现在的大唐,也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会心中升起骄傲之心。
若说贞观的盛世,因为是在战乱之后,还有些许缺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