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父亲为了自己又去修建寺庙和道观,李承乾瞬间哭泣出声,他那个水里来,火里去的父亲,现在竟然开始耗费人力修建寺庙道观,让他只觉羞愧。
他哽咽着说道:“姑父,承乾明白,还请回禀父皇,我会好好修养身体。”
洛玄夜见状温声道:“太子仁孝,陛下爱之,这是大唐之福,臣还有些皇命在身,便先行告退,太子病好了,再来拜见。”
李承乾苍白着脸笑道:“怎能劳动姑父,承乾病好了,会到公主府上,去拜见姑姑和姑父,表弟,你去代我送一下姑父。”
李承乾和洛玄夜间的关系,不是简简单单的太子和东宫僚属,二者间的地位,李承乾虽然是储君,但洛玄夜在上,李承乾居下。
李承乾太子之位最大的支柱就是洛玄夜!
从李世民将洛玄夜调进东宫担任太子太师和太子太保后,在几乎所有人的眼里,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几乎就是不可撼动的。
就连洛玄夜自己都这么认为。
他想不到有谁能在自己手下将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夺走。
直到那一日洛苏将他叫进灵天阁中,说了那些话,让他终于升起了不安。
他问老祖宗话中未尽之意,但老祖宗不曾说。
他实际上是想要问,“老祖宗,有我在,洛氏不会和我作对,那谁能撼动我呢?
既然无人能撼动我,那老祖宗,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会让您有别的想法呢?”
洛玄夜是洛氏中,跟随洛苏时间最长的人,他对洛苏的了解是最深的,洛苏偶尔会独抗大势,但大多数时间,他都顺势而为。
李世民成为大唐皇帝,在洛苏看来就是顺势。
现在李承乾继任,同样是顺势。
既然是顺势,那洛苏就不会有别的想法,所以洛玄夜才感觉到奇怪。
洛君成陪着洛玄夜走到外间,有些踌躇,洛玄夜见状问道:“有什么话直说。”
洛君成低声问道:“父亲,刚才太子说腿疼,您说太子的腿,会不会更加严重?”
洛玄夜神情一凛,从贞观五年到贞观七年,李承乾频繁生病,对身体和精神的摧残就不提了。
最重要的是,李承乾的脚受到了一点影响,虽然只是很小的一点影响,不仔细注意,大概都看不太出来。
但没人说,这病灶不会加重,病这种东西,不能治愈,只会越拖越大。
如果太子以后足疾严重到影响行走,那该怎么办?
洛玄夜望了洛君成一眼,良久才说道:“你问这个,是有什么想法?”
洛君成仰着头和自己父亲对视,缓缓说道:“儿子觉得,君王所求的是一个此心光明,至于外表,不过是装饰而已,不足作为评判。
这是儿子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父亲的意思呢?”
这是洛君成第一次这么直白的和洛玄夜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