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如此神圣之物,又如何能有那许多种神能呢?
静!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洛苏三人感受着那些目不转睛的视线注目,泰然自若。
洛氏家主终于动了,他缓缓一步步挪到洛苏三人面前,又看了一遍圣痕。
他的身体僵硬无比,无法言语,浑身仿佛在数九寒天的雪夜中独卧一夜,心却像滚烫的岩浆般火热,将他整个人都烧的通红起来。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所谓如遭雷击并没有丝毫的夸张。
他抬头望向湛湛青冥,那天依旧是湛蓝澄澈,如同往日一般,在这晴空万里中,一道闪电劈中了他。
“天真蓝。”
他艰难的将目光从青天落回到三人身上,落在那三道圣痕上。
“天真蓝,真美,圣痕更美,是吗?”
洛玄镜向前一步,站在他的身侧,偏头带笑的望着他,然后便见到他哭了,泪水止不住的落下来,就如同那潺潺的溪流般,不见停下。
“欢迎南归中原。
江南洛氏,洛景成,字伯礼。”
洛景成止住泪水,用最古老的邦周礼节,向三人行礼作揖。
“洛玄夜!”
“洛玄镜!”
二人收起脸上的笑容,同样恭谨的向洛景成行礼作揖,洛景成将目光投向洛苏,脸上带着明显的疑惑。
眉间是圣痕没错,但这是从未见过的圣痕,而且刚才亲眼所见,他的圣痕是可以隐蔽的,比洛玄镜和洛玄夜的圣痕更加高级。
这是谁?
嫡系发生了什么?
洛玄镜正色道:“伯礼,流传在世上的谶言你可知道?
洛神降旨,文公降世。
这便是我洛氏一千五百年前的老祖宗,先祖文公!”
洛景成只觉今天一天所遭遇到的比过去二十年还要多,即便是接任江南洛氏家主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懵过,但今天可真是一波接着一波。
先是洛氏嫡系没有一点点准备的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本以为这就是最震撼的事情了,现在洛氏嫡系的洛玄镜,告诉自己,一位活祖宗就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那种要往上数几十代,就连称呼都找不到的老祖宗。
他几乎在瞬间就跪下了,哐哐哐就是三个响头,“后世子孙洛景成,给老祖宗磕头,愿老祖宗千年万岁,万世万安。”
洛玄镜见状直接噗嗤笑出声来,她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到洛苏时,和洛景成现在差不多,浑身都在发软,就连站着都有些做不到。
洛苏将洛景成扶起来,他的额头已经通红一片,轻轻拍了拍他身上的土,笑着说道:“不必如此,我们进里面说吧。”
“老祖宗请!”
洛景成可不敢有丝毫的逾矩,让洛苏先走,他则陪在身边指路。
走进庄园后,豁然开朗,这座庄园的占地面积极大,甚至连着一座小山丘,还包纳着千湖中的不少湖泊,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两侧绿树成荫,花草纷飞。
院中甚至有苏州城中所见的小桥流水,处处真山、假山搭配,婉转千回,洛苏三人只觉自己在欣赏一幅古典的画卷。
洛景成为三人介绍道:“老祖宗,家族坐断江南,潜心研究文化以及文学,如今江南文辞,卓然为天下之冠,这些景致多往北境所传,所谓一步一景,一步一画,以有限之空间,揽无限之美景。”
湖光山色,错落有致,让洛玄镜沉迷其间,简直流连忘返,那些造作假山的奇峰异石,更是块块都独具匠心,让人感叹于大自然的神奇。
“经过家族数代的努力,如今的苏州,乃是江南之明珠,卓然为江南诸州之冠,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大概唯有江北的扬州,那里是晋王杨广所兴建,昔年诸朝古都的建业,经过战火的摧残,已经不如苏州以及扬州多矣。”
洛景成的语中满是自豪,能够在洛氏嫡系不在中原的这些年中,谨守洛氏的各种规矩,将家族发展到现在,这是江南洛氏的功劳。
洛苏望向洛景成,微微颔首道:“很辛苦啊。”
洛景成闻言沉默一瞬低声回道:“不辛苦,因为家族曾经的名声,才能够有今日,又有什么辛苦的呢?”
洛苏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行人绕过一条回廊,这才走进正堂中,洛景成将洛苏奉上主位,然后他和洛玄镜以及洛玄夜坐在另外的椅子上,洛景成问道:“老祖宗,需要我现在就将家族其他人都喊来吗?
您降世是件大事,值得整个家族为之庆贺,我们沉寂实在是太久了,当风驰江左!”
洛苏伸手制止道:“不急。
此番我们三人前来江南,是看看家族留在世上的后裔,过得如何。
有没有变化。
你们不容易啊,在纷乱的局势中,存续到现在,使世人还知道洛氏之名。
现在见到你们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听到这番话,洛景成已经心生不妙,果不其然洛苏紧接着就说道:“之后我还要离开中原,至少数年,甚至于十年后返回,消息广布,就不必了,只不过是徒增一些不妥的言辞而已。
江南洛氏历代神位,日后待家族全面南归后,将全部送往凛冬城,随同其他的神位一并迁徙,在凛冬城中有洛楚的神位,你们这一脉会按次排列。
两百年不曾变,人心如同泰山巍峨、如同黄河长流,这是你们该得到的殊荣。”
洛苏对江南洛氏的评价极高,人心易变洛氏能坚守本心,这是极难的事情,仅仅看现在洛氏的处境就知道付出了多少代价。
洛景成放在椅子上的手握住又松开,他欣喜中又带着悲伤道:“老祖宗,江南洛氏这些年所想的,就是等待家族南归后,回归家族,为此家族做了许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