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挥剑刺心,为我所控!

十月初九,建业城中落下了一场雨,带来些许阵阵沁人心骨的寒意,梁国太子萧统在床榻上安静的死去。

萧衍悲痛万分,罢朝十五日,几乎日日夜夜待在佛堂中,整个梁国数以千计的高僧以及道教真人前来建业,为太子萧统而行。

建业城中一时喧闹又死寂。

为了保护太子的巫蛊案,那充斥的血腥味道似乎还没有散去,太子就遭遇了不幸,这让人如何能不噤若寒蝉。

洛显之坐在窗前,望着窗外依旧美好的风景,建业不是寒风萧瑟的北方,他裹着一件厚衣,沉默着。

在屋中有两男一女三个小孩子在玩耍,谢道韫依偎在洛显之的身边,气氛很是温馨,平淡而幸福,她伸手抚平洛显之眉间的皱纹,却不出声安慰,只是静静地环抱着洛显之,阵阵沁香传到洛显之鼻中。

不知过了多久,洛显之终于出声道:“夫人,太子死了,你说接下来为夫应该先做什么,才能再培养一个太子。”

谢道韫沉吟一瞬后,柔声道:“夫君,如何去培养一个太子,妾身不懂,但我们的孩子,都是妾身一手带大、教养的。

无论学什么东西,聪儿都比远儿快,这就是二人的天赋差距所在。

聪儿可以做更大的功业远儿大概是需要更多学习的。

如果忽视这种区别,去强行让远儿做聪儿的事,事倍功半倒是小事,但可能会造成大错。

妾身曾经听夫君说过,陛下的几位皇子,只有故太子略有才能,其他诸子皆顽劣不堪,不能成以大业,圣人曰,朽木不可雕也。

若是强行造就,不过是朽木损毁的下场。

不若先放下培养太子的心思,再细细观察,故太子亦有子嗣,若是能在其中寻得良才,岂不是更好吗?”

洛显之心中有股执念,这是政治强人的共同点,那就是想要做成的事,一定要做成,甚至会强行去做,洛显之毋庸置疑是政治上的强人。

故太子的子嗣吗?

不过三人而已,其中能有足以作为君主,对抗慕容垂的人杰吗?

洛显之呢喃道:“看来是时候加快分裂燕国了。”

反间计。

自古以来经久不衰的计策,所针对的是人心和人性,对那些昏庸愚蠢的君王异常好用,但并不是说对那些聪明的君主就没用,只要一个君王有异常的权力欲且心胸不够宽广,那反间计结果就是注定的。

燕国皇帝。

洛显之对他的评价是“中人之材”,不算是很杰出,也不算是很垃圾,如果慕容恪还在的话,这样的皇帝差不多能维持住疆域。

但没了慕容恪,他心中本就厌恶慕容垂,只是为了慕容恪所说的大业才强行压制而已。

洛显之所要做的就是将燕国皇帝心中对慕容垂的嫉恨勾出来,达成了这一步,那慕容恪所做的一切都会轰然倒塌。

慕容恪和洛显之在这方面差不多,但死慕容自然不是活显之的对手。

……

在洛显之的谋划下,燕梁两国再次开战,梁国的江左军在东线和燕国朝廷的军队作战,荆楚军以及蜀中军队则在西线和慕容垂作战。

燕国朝廷的目标是夺取黄河以南、淮水以北的大片平原,慕容垂的目标则是夺取河洛的土地,相对于蜀中,河洛更好进攻,毕竟关中居高临下河洛,且河洛没有蜀中那么险要。

梁国的目标,则完全不同。

在战争进行了将近两个月之后,燕国朝廷军深陷在青兖的泥潭中,没有了慕容恪这个战神后,萧衍打的如鱼得水,反观慕容垂,在西线打的梁国只能龟缩,根本不敢露头。

洛显之认为时机已经到了,于是以皇帝萧衍的口吻,分别写了两封信给燕国皇帝和慕容垂。

写给燕国皇帝的信件,很不客气,“燕国的皇帝,你素来没有崇高的威望,也没有让人值得惊叹的品德,因为心中的怀疑而杀死了自己的重臣,现在率领军队侵犯我大梁,遭遇失败,难道不是注定的吗?

朕和你同为皇帝,这是朕的不幸,如果伱还有几分脸面,就应该立刻将自己头上的冠冕摘下来,恭恭敬敬的向天下人下跪,说自己不配成为皇帝。

就算是你不愿意舍弃慕容氏的基业,而将基业奉献给朕,那从慕容氏选择一个值得成为朕对手的人,也是你应该做的,朕的对手是你这样的废物,这是朕脸上无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