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千三百年,俱往矣!

素王消失,家族底蕴用一分少一分,这大雨必是苍天所降,这就是天意如刀吗,洛氏亦在天意之中,没有了素王老祖,直面天意,一着不慎,便遭覆亡。

望着依旧跪伏于地的宿老们,洛攸轻叹,一千三百年来,洛氏几乎不曾顺天应命,以至于有如今,人与天斗,胜则小胜,败则覆亡。

昭城暴雨,洛氏人去楼空,黄河泛滥,昭城竟没于烟雨中,这是完全不比洛氏决意迁往辽东差分毫的惊天大事,莫说汉国,纵然远在长安垂垂病矣的魏国皇帝曹睿都暗自派人前来一探,见昭城果真化为泽国,俱震撼莫名,无以言表。

昭城于天下人心中,不吝于长安洛阳,乃至于兴衰盛亡胜过二京,当得知昭城崩摧时,于汉国中,于魏国中,皆有人轻声叹曰:“大日耀耀,圣光永明,昭城尤有亡日,何况人哉,此归去兆,此归去兆。”

洛攸自然不知昭城化泽会导致曹睿心气一断崩殂,亦不知汉国会一日薨三元从,他已摘去蓑衣斗笠,行至燕国境中,见到了燕国大将军兼任丞相的慕容承光。

慕容承光负手与洛攸并肩立于普陀河前,朗声笑道:“公子,十年前于此河前,我送昭公入辽东,十年后,我于此河前,再送公子入辽东,自此中原无洛氏,而辽东有洛人,百千年后,史载燕洛同出辽东,我燕人幸甚至哉。”

昭城此前虽封,却不是不闻天下事,慕容承光独揽燕国大政,公孙氏被杀戮殆尽,惟余少数逃奔草原及汉国,篡夺君位,不过是时间问题,这等枭雄,独对洛氏友善,必不简单,洛攸轻声道:“辽东重大,东胡愈多,凶悍难治,可为公之助力。”

慕容承光笑起扬手道:“公子,洛氏北迁,吾不能亲往祝贺,此为贺礼,请公子转交昭公,莫要忘记燕洛间的情谊。”

洛攸命人收下便快速启程,前往凛冬城的路敢战士们已经走过多次,但依旧是崎岖难行,此行几乎竟是年老之人,纵有良马,亦疲累不堪,每逢歇息时,便作歌自嘲,洛攸见之却展露笑颜,无他,作歌自嘲者,多无事也,一言不发者,多死难矣。

当大队的敢战士突兀从林中涌出后,洛攸知道自己到了,他策马快速向前奔去,立在高石上,远远望着那座还有些简陋的城池,那就是无数次被提起的凛冬城,自他带领着昭城最后的百姓来到这里,昭城洛氏便彻底烟消云散。

往事俱流,惟留生人再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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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泽一顾,花草俱萧疏,洛泽二顾,水波绕萦纡,洛泽三顾,遗恨迷烟树,巍巍乎,风流尽罢,亦不过宫阙作土。——《笔谈杂言》

一点更第二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