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忍则忍,忍不了就自杀,只要你我一死,王府就能留存下去。
昔年五弟犯下大错,不过是由诸侯王改封列侯而已,皇帝若是敢因为间接偷漏税赋就杀或者流放诸侯王,天下会人人自危。”
律法的惩罚有一个原则就是什么罪定什么罚,比如杀人者死,盗窃者就不能是死罪,谤言者就不能是死罪,若是罪罪皆死,那律法就成了笑话。
针对诸侯王的律法同样如此,若是偷漏税赋就死全家,造反同样死全家,那为何不造反呢?
但是即便如此,胶东王还是颇为震惊的望着自己的妻子,自杀在她的嘴里仿佛微不足道一样,胶东王后仿佛知道自己的夫君在想什么,淡淡道:“生在王侯之家,这就是我们的宿命,这世上除了洛氏,哪里有常开不败的,您有至高神的老祖宗吗?
您有立下足以进入昭城避难的功勋吗?
您身体里流着洛氏的血吗?
既然没有,那就安安稳稳的面对一切,就算是皇帝想要杀死我们,也没有那么简单,不到人死灯灭,谁敢说自己就一定能赢?
只可惜我生为女儿身,否则定要到长安天下走一遭。”
王后的豁达完全不是其他人所能相比的,她这样杰出的女子,若是在邦周时,大概率是要做周王后或者嫁入洛国的,有时翻看史书,她也会有些遗憾,感觉自己生不逢时,但这种情绪很快就压了下去,人总是要向前看。
就在这种略显沉闷的氛围之中,胶东王府的车队缓缓离开了北海郡。
桑弘羊眼中杀机凛凛,正如胶东王后所猜测的一样,他从一开始就想着要抓到胶东王的把柄,只不过没想到胶东王后竟然直接将这些事情摆到了明面上,这让他很是愤怒。
他本来琢磨着不着痕迹的完成皇帝暗示的事情,让胶东王自杀了事,但是被王后这么一搅和,就算是胶东王自杀,汉室宗亲也会把这件事怪罪在他的头上。
想到这里,桑弘羊揉揉头,他并不感到害怕,法家的学子从来不畏惧敌人多,只在乎能不能在该当权的时候当权,该享受的时候享受。
当年商鞅在秦国得罪了那么多旧贵族,但照样推行自己的新法,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死后五鼎烹无所谓,最可怕的是生不能五鼎食,这是桑弘羊的信条。
大规模的查抄开始,桑弘羊下令。
……
长安。
皇帝收到了桑弘羊的信件,信中大致讲述了此行的收获,即便是刘旦心中早有准备,但见到这么多钱粮布帛还是极度的震惊。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齐地的这群商人真有钱啊!
他当初在北燕国做藩王时,那里见过这么多的钱粮,北地的商人和齐地的这些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这还仅仅是齐地诸郡国,若是天下数十上百郡国都清查赋税,那能够得到的钱粮该有多少?”
没人能顶得住天降横财的诱惑,刘旦立刻就让人着旨勉励桑弘羊,然后又给大司商发了一份,激励一下大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