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明该是玩笑话,可被明日用这种过于严肃的语气说出来,事情就变得没那么简单了。
他不像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
霍绾想要单独见渡鸦一面,可事情显然不会那么容易。
她又问:“厉濯羽……凯撒呢?他人在外面吗?”
寥寥几句间,明日签完了这本工作手册,抬起了头。
他注视着霍绾的眼神平淡到堪称冷漠:
“恕我直言,霍小姐眼下最关心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是凯撒公爵,还是南池越?”
末了,他又修改了一下措辞,主动道了歉:
“抱歉,是我逾矩了,但作为南池越为数不多的朋友,我不得不提醒霍小姐你一句,如果你只是单纯的把他当做是一个工具,那以后也最好如此。”
霍绾没有反驳,沉默了片刻,唇畔忽地泛出一弯寡淡的弧度:
“作为一个旁观者,你应该比我看得更清楚,在你眼中,池越对我来说就只是一个工具吗?”
倘若明日是这么认为的,那渡鸦或许也会和他有相同的感受。
也就是说,难道渡鸦和明日一样,认为她从始至终都只是把他当做是一个工具、一把趁手的‘刀’吗?
其实这么多年来,除去早就身陨、只活在她记忆中的南时澈,对霍绾来说,渡鸦才是那个真正能称得上家人的人。
她从来就没有把他当做是属下,更不可能把他当做是一个工具,而是早就把他视为了家人。
只是她不能表现出来,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因为‘家人’这个词,代表着软肋。
她不能有软肋,从前不该有,以后更不会有。
明日偏偏是个不懂察言观色的,尤其是不会照顾当事人的情绪。
当然,他并不是察觉不到气氛的不对,而是单纯的不屑于去顾及对方的情绪,无论悲伤还是喜悦,都与他无关。
面对霍绾,他的话锋还是那般尖锐,不加任何修饰的道出了残忍的现实:
“能够从往生岛里侥幸存活下来的人,早就已经没了血肉和感情,就算南池越不是霍小姐你手里的一把刀,那么他最终也会成为其他人手里的刀。”
“只不过相较于静候着被其他人选走,他主动选择了你,虽然我不看好他的选择,但我不会出手制止,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他也只是做了他的选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