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不好,需要常年调养,是个离不开医生监护的病人,你和一个病人计较?再说,你不是已经废了他那双弹钢琴的手……?”
“更何况,我要是真的还想继续和他有什么联系,完全没必要遮遮掩掩。”
字字句句好像都有道理,可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厉濯羽都感到心口一阵闷意。
霍绾从他极其不明朗的脸色中察觉到了什么,还是那般云淡风轻,不过声线明显沉降了几分,无端生出了几许试探:
“你不会还想对他下手吧?什么时候外人口中面慈心善的厉家小少爷,成了这么……‘狠毒’的人了?”
“狠毒……?”
这两个字从厉濯羽的嘴里念出来,好像附着了一层深意。
她还是第一个这么形容他的人。
但他并不讨厌。
“他觊觎我的夫人,对我的夫人余情未了,我能让他再度出现在你面前,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听到这里,霍绾侧目看向了他,没再开玩笑,一反常态的认真:
“他的姐姐曾经是我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后来因为我的缘故,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疯了。”
明明这件事显然是沉重而悲戚的。
可从霍绾此刻的表达语气中,竟然能品到一丝无所谓不用放在心上的凉薄。
少年眸色渐深,“可你的样子并不像是在愧疚。”
愧疚?
这两个字令霍绾多看了厉濯羽一眼。
她的声线依旧是那般懒洋洋的:
“愧疚吗?还好吧,我想她自己心里应该早就做好了准备。毕竟……从古至今,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下场不都很惨吗?”
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旁人或许分不清霍绾这只在开玩笑还是……
但厉濯羽很清楚,她是在用一种玩笑的口吻说出了内心真正的想法。
其实,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特意命埃文调查过陆凛。
不仅是陆凛,包括他的姐姐陆妍,还有现如今在这间仁爱疗养院工作、曾经是陆家姐弟邻居的许医生-许茵。
在调查到的资料里显示,陆妍是在一次陪同霍绾出国谈生意的过程中遭到了合作方的非人虐待,从此彻底疯了。
起初,厉濯羽也和外人一样,认为霍绾将陆凛留在身边,给予他旁人触不可及的厚待,或许有那么几分是处于对陆妍的愧疚,把这份愧疚加倍弥补在了她唯一的亲弟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