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在霍绾视野里那像是被放慢了三倍速的男人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
“你的情况你再清楚不过,不治疗,难道等第二天恢复理智,睁开眼睛看见一具具尸体才满意?”
霍绾发病时,情绪会完全不受控制,会想要见血,会做出一些超乎常人所想的恐怖行为。
例如,带着极强的攻击性袭击其他人。
这已经是最委婉的形容了。
再直白一点,就只有用“杀人放火”这四个字来描述了。
霍绾扶着眩晕的额头,气息比先前更弱了,难得收敛起了所有的利爪与棘刺,沉声解释:
“今晚只是个意外。”
“意外?”
霍斯洺饶有深意地咀嚼着这两个字,镜片后的琥珀色瞳仁微动,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往事。
接着,只见他伸出了手,抬起了眼前那从内而外无不流露着虚弱气息的女人的下颚。
现如今,她那张原本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只剩下苍白。
这样惨淡的颜色不该属于她,像是原本被珍藏陈列在藏馆里的油画突然失去了色彩,只剩黑白。
接着,男人倾俯下身,从那锋薄的唇中逐字逐句吐露出的每一个字似乎都要钻进霍绾的神经,令她强行回忆起某件事。
“你还记得你当年发病的时候都做了什么吗?那晚,你差点划开了太公的脖颈,也是个意外?”
闻言,霍绾冷笑着拍开了他的手,按起太阳穴,努力沉下所有的气息,阖上了眼。
那些明明已经刻意去忘记的事情,再度解开了尘封的枷锁,涌上脑海,引得神经末梢阵阵刺痛。
她的声音很平静,至少比想象中要冷淡镇定多了:
“霍斯洺,你这是在提醒我……当年是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