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霍斯洺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浅浅饮了一口杯中的白开水。
接着,他将这只高脚杯重新放回到了桌面上。
随着剔透的杯底接触到了桌面,他那无波无澜的磁性嗓音也随之响起:
“知道了,我会让人尽快去准备。”
见状,霍绾抬起了那只搭在桌面上的手,朝他举起了酒杯,莞尔一笑:
“那就多谢哥哥了。”
霍斯洺没有再接话,静默着,像是很渴一样,口干舌燥,将杯中剩余的凉白开一饮而尽。
餐桌上本就不融洽的氛围似乎变得更僵持不下了。
无论是霍绾、厉濯羽还是霍斯洺,每个人各怀心思,哪怕是山珍海味也变得味同嚼蜡。
侍应生陆陆续续又端来了几盘餐碟,期间霍斯洺主动离席去了趟洗手间,极有格调的雅致包厢内就只剩下霍绾和厉濯羽两个人。
霍斯洺才刚离席,霍绾就重新拿起了刀叉。
讨厌的人走了,她又重新有胃口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切下盘中的鹅肝,面前的餐碟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撤走了。
霍绾怔了下,视线追随着这盘餐碟落在了身侧少年那圣洁如莲的冰霜面庞上。
只见他将自己面前已经切好的酥皮肉派换置到了她的面前,接着拿起刀叉慢条斯理地切着原本属于她盘中的鹅肝。
这一刻,从她的角度,可以隐隐看见少年唇畔逐渐勾勒出的弧度。
那分外动听的嗓音里缠绕着某种深究到底的凉意:
“订婚宴……“
厉濯羽动作优雅,举止斯文,无法比拟的贵气像是与生俱来一样。
他轻叹着,手中的刀与叉却没有丝毫钝感,利落干脆,将盘中的鹅肝划分成了整齐划一的小块。
“二小姐的决定总是这么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闻言,霍绾叉起了他换置到她面前已经切好的酥皮炖肉卷,红酒炖煮调制的酱汁里散发着浓郁的香气,令人食欲大增。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可语气里却没有半点抱歉的意思:
“抱歉,这是临时突然决定的,再说了,我不是提前向你打过预防针了?看你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我还以为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呢……”
厉濯羽仍是低眸切割着盘中的食物,没有抬眸,但总感觉此刻的他与霍斯洺在场时有所不同了。
小主,
他那温和的嗓音淡然到接近冷漠:
“就算我有意见,二小姐会把我的意愿纳入考虑的范围内吗?”
霍绾轻哼了一声,像是没察觉到他的低气压,笑着夸赞:
“你倒是挺清楚你的处境,还有我的脾气。”
说起来,厉濯羽明明是土生土长的Z国人,却对西餐礼仪格外熟悉,熟悉到了连她这个在国外生活了十六年的混血儿都为之惊讶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