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遥望天边连绵起伏的山脉，“葬了老头，我刚走出山头，就碰到了押车经过的他们。他们正在休息吃干粮，那时的我，大概是真的饿疯了吧。我的眼里没有人，只有他们手上的干粮。我抢了他们一小块干粮，却直接被他们揍晕了。

不过，戚大少心善，留下了我。戚大少说，那时的我就是一个野人，衣不蔽体，头发拖地。浑身黑黢黢的，还一身恶臭。倒是难为他了。”

那是很久远之前的事了，现在想来，山间的那几年，或许孤独寂寞，却不觉得难熬。在外飘荡的这几年，竟然越发的怀念那段日子了。

山林脸上的怀念和向往之色渐浓，林小鱼忍不住心疼。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亲眼目睹母亲惨死、父亲重伤，他到底是怎么一个人在山间照顾糟老头那么多年的？那么多的日日夜夜，守着植物人的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林小鱼轻轻将自己的脑袋靠在山林肩头，“师哥，等常乐城大定，我们就回来陪陪糟老头。”

山林双眼一亮，“妹妹说的可是真的？”

“切，我什么时候说过大话？”

山林心里腹诽，你何止说过大话，还天天说，连着疯话癫话一起呢。不过，妹妹的好意，他得领。

“不着急，等常乐城大定！”

林小鱼撅撅小嘴，师哥这是不相信自己呢。算了，到时候师哥就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是大话了。

“师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啊？”

“就是突然想关心关心师哥啊！”林小鱼呵呵一笑。

山林：我信你个鬼！

“想打听戚大少？”这眼里的心虚，山林想看不见都难。不过，对于戚大少，他了解的并不是很多。

一来，他为人处世看起来嘻嘻哈哈，实则分寸感十足，不该他关心的事情，他从不窥探。二来，他对于这些事情，本也没有兴趣。他全部的心思都在研究那些疑难杂症和搜寻珍稀药材上。

“妹妹，戚大少是精国前朝余孤，如今积极游走四国，如果无所图，谁都不相信。但是，这几个月，他又一反常态，窝在常乐城。也许，常乐城只是他的第一步吧。但是，谁知道呢？”

“师哥，我哥、你、我，甚至整个常乐城，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吗？”林小鱼心里有些不得劲。

山林伸出手臂，搭在林小鱼的后背，手掌落在她的香肩，指尖紧了紧。

“我不知道！”

山林的脸上暗了暗，旋即又露出些许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