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的确是在想着爹娘。
爹爹下了大狱,谁也不能进去探望,她曾经想偷偷送些东西进去,可失败了两次,还被二婶发现了。
二婶严肃地告诫她,不能再和爹爹有任何关系,否则皇爷爷震怒,就算是二叔二婶也不一定能保下她。
爹爹那儿是不成的,或许娘那儿,二婶会同意……
栖霞毕竟只有十二、三岁。
定王妃对她再好,也不是她的亲娘呀!
小主,
她眼眶红了红,吸了吸鼻子,转身去了定王妃歇息的偏殿。
皇帝偏爱定王,加上定王心智不高,所以在宫里依旧留着他的住处,他们夫妻也时常会留宿宫中。
今夜也是如此。
定王妃酒醉后就过来了,喝了醒酒茶,又打了个盹儿,这会儿反而有了精神。
听到栖霞过来,定王妃满面笑容地出门迎接。
见她手炉都没拿,不由心疼,拉过栖霞的手捂在自己的手中。
“你手怎么这样冷?可是一路走过来受凉了?你们几个怎么伺候的?郡主若是病了,你们担待的起吗?”
定王妃语气很不好。
两个丫鬟急忙跪下请罪。
栖霞忙拉住定王妃的手:“婶婶别怪她们,是我的错,我把手炉忘在殿里了。”
定王妃嗔怪地拍了拍她的手。
“你呀你,怎么这般粗心大意?既是落下了,叫丫鬟们回去取就行了。何必冻着自己?你这孩子,就是心善,快过来烤烤火。”
定王妃拉着她走进了内室,很快就有人奉上了手炉,温度刚刚好。
栖霞握着手炉,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二婶,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不合时宜,可是、可是……我想去见一见我娘。”
定王妃一怔,看着她,眼神复杂。
良久后,她长长地叹息一声。
“你若想见就去见吧!她毕竟是你娘。只是,不可露了行踪叫别人发现了。”
栖霞满眼感动,依偎在定王妃的双膝上。
“多谢婶婶。”
同一时刻,姜挽月才踏进宜春宫。
换下了衣裳,摘掉了沉重的首饰,洗掉了脸上的脂粉,等其余人都退下后,姜挽月长长吐出口气,躺在了软榻上。
“这半个晚上,也够受罪的。”
说是赴宴,但除了更衣又不能随意走动,只能一直坐着,起先还有兴致看歌舞,后来就厌了,到最后她只想快点回来躺下了。
“也不知道皇上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兴致,那些歌舞他怎么就看不腻呢?”
姜挽月忍不住跟绣春吐槽。
绣春抿着嘴直笑:“男人嘛,都喜欢美人弹琴作诗、唱歌跳舞,这不是很正常吗?主子您觉得无趣,大概因为都是女子之故。”
姜挽月想了想,一拍手。
“你说的很有道理!这要是换成一群玉面公子歌舞助兴,说不定在座的王妃郡主们都会看的目不转睛。等以后有机会,咱们也组一个这样的宴席,叫大家都开开眼。”
绣春依以为她是开玩笑,没当回事。
“好啦!您要组什么局都得等以后再说,现在先喝了这汤暖暖身子。这是周娘子特意为您准备的,能解酒,但不像那些醒酒汤那么难喝。”
姜挽月接过盅碗,小口小口喝完了汤。
“周娘子可适应了?”
“用周娘子自己的话说,她不是软包子,还对付不了那些人?再说了,她是您的人,谁敢跟她过不去?”
姜挽月笑了起来。
“那就好。反正王府那边也没什么事了,关柔一死,王府也没个正经主子,倒不如让她进宫来。”
提起关柔,绣春往外扫了一眼,声音也压低了许多。
“关姨娘的事……您不打算告诉殿下吗?”
关柔的死,跟和雨脱不了干系。
姜挽月摇头,神色淡淡的。
“不必,这事儿暂时压着。如今朱良娣与我关系好,告诉殿下做什么?”
她没有说完后半句。
若是哪天朱烟生出了别的心思,那就别怪她了。
绣春默默给她倒了杯茶。
“奴婢只是担心朱良娣会被人煽动,宜秋宫的好些个宫女,都很不安分。”
姜挽月挑了挑眉。
“既然不安分,就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