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夏人皇族的血脉纯正,巴苏做了个“去父留子”的决定,杀了魏明。
波露玛公主悲痛万分,再也不愿回王庭,也因这位小公子魏书,伊州的汉人奴隶稍微有了一点人权,不至于惹夏人一点不顺心便被打死。
温月给波露玛送去制作御寒兽衣的狐狸皮,波露玛对她很是警惕,倒是魏书因温月的黑发黑眸,对她有种天然的亲昵,还知道请她喝酥油奶茶。
温月用上次波露玛替她解围的借口,亲近公主。
明面上是姑嫂往来,实际上却是暗中观察波露玛的住处。
直到她在波露玛这里看到许多汉人才有的器具,以及案上的男子玉佩。
温月笃定波露玛是个重情之人,她还在记挂亡夫魏明……由此看来,她很可能也是痛恨巴苏的。
既如此,温月也有了新的复仇计划。-
云州,军营。
容山隐在沙盘上制定行军计划时,周校尉入营禀报:“先生,有个后生执意要见你。”
容山隐捏着树枝画图,“就说我没空。”
周校尉挠挠头:“他说,和月将军有关。”
“什么?”
周校尉来不及汇报更多的情况,身侧陡然涌进一阵挟雪的冷风,帐帘撩起,原是容山隐早已冲出营帐。
容山隐在雪夜里疾行,果然在军营不远处看到一名年轻男子。
对方穿着粗布长袍,因天气冷,手指不自觉地来回摩挲,他脸上、脖颈、手背均有陈年鞭伤,可以看出他是个遗民。
容山隐对驱赶走温月的遗民没什么好感,虽然不会表面表现出来,但心下已有不耐。
容山隐:“何事?”
年轻人转身看到容山隐,对他行了礼。
“先生,小、小人知道如何救月将军!”他局促不安地说,“月将军是为了救其他遗民才落到夏人的手里,小人因月将军的牺牲大义,能和阿姐团聚,心里实在感激……那些夏人残暴不堪,最鄙夷汉人,小人对月将军心里有愧,小人愿意帮助先生救回月将军!”
他在失地生活这么多年,才十三四岁的年纪,便要帮忙搬运军械、抬石造墙,原以为只要老老实实干活便能有一条活路……可一日回家,他看到几个衣襟大开的夏人从破屋里走出,他们朝阿柱讥讽一笑,叽里咕噜说着少年人听不懂的语言。
阿柱的拳头握紧,等他再次冲回屋里,却见到阿姐凌乱的衣以及哭泣的脸。
他实在不敢想,那样昏暗的日子要怎么过……他想救阿姐,因此在那些遗民逼迫温月就范的时候,他没有吭声。
他成了助纣为虐的恶人,他想为自己赎罪。
容山隐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阿柱。”
“阿柱,你有何计献上?”
阿柱:“六州失地的遗民无不想重回故土,我们这么多年都等不到大嵩国收复故土,也有了自己的一些计划。每逢遗民出逃,便会派出守卫的夏兵去追,此时防守最弱,方便我等挖掘出城的密道……我们知道,巴苏为了打战的供给方便,因此将本营设在伊州,所有酋长送给巴苏的美人都留在伊州的后宫,我想月将军也一定在那里!我愿意将密道告知先生,如此一来,先生便有机会潜入伊州救人!”
伊州从前归夏人公主波露玛治理,波露玛重用汉人奴隶,连带着这个州府的汉人日子都好过不少,虽然他们依旧为奴为婢,要做苦力劳作,每天却还有一口饭吃,不至于和其他州府的遗民那样,遭到殴打,挨饿致死。
“多谢你,阿柱。”
容山隐许久没听到温月的消息,如今竟知道了救她的捷径,他心里高高悬起的大石总算落下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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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温月回到寝宫。
温月不喜人近身伺候,特别是暴露了她会说大夏语与武功以后,她更不会惯着任何人。
如今的内室,就连碧珠也不许靠近。
温月是江湖中人,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眼睛,碧珠曾蹑手蹑脚刺探过两次,以耳朵差点被温月飞来的刀刃割伤告终。
温月进屋,点燃了蜡烛,屋里有了光,不再昏暗。
北地寒冷,又是风雪天,她沏了一碗奶酥茶,裹上牦牛皮的厚毯子。
刚要卧下,忽听到一两丝轻轻的喘息。
温月警惕心起,又庆幸自己衣服还没褪下。
她摸出一把藏在枕下的匕首,悄声靠近。
衣橱的柜门果真颤动了一下。
温月迅疾拉门,抬手刺下。
然而贼人却很熟悉她的招式,手臂抬起,已是死死握住她的腕骨。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