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撒谎

“我一切都好,阿月不必担心。”

“好,那我也去休息了。”温月听到容山隐的回答,没有再逗留。

她想,方才容山隐半天不语,兴许只是懒得搭理她,偏偏她碍事,还要推门探望,他为了尽快赶走温月,这才不情不愿地出声。

温月莫名有点烦躁,她踢了一脚踩得实实的脏雪。

容山隐,真傲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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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容山隐抬手抵住薄唇,闷住嗓子里的咳嗽。

他简单清洗过伤痕,还上了止血的药粉,伤势稳住了,但吹风受了寒,身体好像有些发热。

方才温月唤他的时候,他其实很想开口。但那样一来,显得他有多么想要温月的关怀……他的尊严不允许他去恳求温月的关心,他已经够狼狈了,没必要再博取温月的同情。

但是。

他偏头,看了一眼烛火熄灭的昏暗房间。

容山隐想到温月热了药,还拿了一包糖送到徐立屋里的画面。

在这一刻,容山隐意识到。他一生所求的体面、理智、沉稳自持,其实都是枷锁。

扪心自问,他也好希望温月能觉察出他的不适,主动对他嘘寒问暖。

次日,容山隐起晚了,早饭是温月煮的。

徐立腿伤还未痊愈,昨晚又下了一夜鹅毛大雪,恐怕他还要等几日后雪停了才能回家。

宅院里无端端多出一个男人,令容山隐的心情烦闷。但他秉持着君子之风,没有将喜怒表现出来。

徐立虽视容山隐为情敌,但他心知肚明,若没有容山隐张弓射熊,恐怕他真的要一命呜呼。有了恩情在,徐立也不敢对容山隐态度不恭敬。

徐立感激地道:“多谢大公子救命之恩。”

他想到自己腿骨受伤后,竟不争气地昏倒了,再醒来,自己已经躺在山洞里,一侧是精疲力尽的容山隐枕着剥好的熊皮小睡的画面。

徐立对容山隐的武功心服口服,他确实比不上容山隐武艺高强,但他会努力学,他也要配得上温月。

容山隐瞥了一眼徐立,嗓音一如既往清冷:“我不过是为了自保才出手射箭,你不必太过挂怀。”

容山隐昨晚锦被里熬了一夜,热症消退很多,唇色虽说还是偏白,却也不是毫无气色。容山隐一贯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疏朗模样,只要他不忍痛蹙眉,寻常人真的分辨不出他的身体不适。

徐立挠了挠头,憨厚地道:“大公子不愧是习武之人,体魄确实比我等莽夫要强健,我决定了,等我伤好以后,也要多加习武,至少要有能力徒手干掉一头黑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