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伤。”容山隐顿了顿,又补充,“已经好多了。”
温月看了一眼桌上的药膏,想起容山隐还不曾擦药。
“我帮你上药吧。”
容山隐一怔,委婉拒绝:“不必,我自己来。”
温月却很坚持:“伤在后脊,山君如何自己来?我们都算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莫逆之交了,何必这么见怪。”
小姑娘张牙舞爪,把那一盒药膏捏得死死的,大有他不同意,她就抱着药膏同归于尽的架势。
容山隐的唇角轻轻扯了扯,没有再拒绝。
“……有劳了。”
“这样就对了!”温月大大咧咧地坐到床边,指骨轻敲床架,催促容山隐脱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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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的唇角微弯。
他背对她,慢条斯理地脱衣,解下一层又一层裹住肉身的负累。
明明只是宽衣解带上个药,容山隐却觉得分外煎熬。琳琅指骨绕上系带,挑了半天,才脱下一件。
“山君,快点。”
“嗯。”
容山隐莫名耳根生热,炽炭似的在烧。鬓边沁出了一重汗,他无措地避开,终于拉开最后一件雪色中衣。
如云雨倾泻的乌发被男人勾到胸膛前,大片雪白的肩背袒露于妹妹的面前。
温月看着眼前明媚的春色,第一次想到了秀色可餐一词。
山君的躯壳果然和她想象的一样美丽干净,像一蓬新雪。
“山君,你皮肤居然比我还白!”她难以置信的语气里,还夹杂着羡慕嫉妒恨。
容山隐怔怔地出神,脑子嗡的一声,什么都不敢说。
良久,他略显无奈:“兴许是天生的。”
容山隐还在自责,但这种责难的念头来得荒谬,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仿佛他做错了什么事,容山隐不该在温月面前如此……脱去外衣这种事太亲昵了,让他手足无措。
只可惜,温月全然不知兄长的顾虑。
她的注意力全被他后背上嶙峋的伤疤吸引。鲜血浸透了那些布带,温月拿剪刀重新剪开。新伤与旧疤在光洁的肩背上横陈,浓淡交错。
伤口很深,血有点止不住。
温月急忙挖了一点粘稠的药膏覆上去,谨慎地擦拭。
她的动作实在很轻,指腹磨蹭,像是小猫的爪子,一下又一下挠到心上,很痒。
容山隐竟在她小心谨慎的动作里,感受到一丝……心疼?
明明是粗枝大叶的姑娘,竟会对山君如此温柔啊。
容山隐紧紧抿唇。
药膏还在一点一点涂抹。
温月怕容山隐疼,还时不时噘嘴去吹。凉凉的风掠动郎君后脖的黑发,像是要吻在他的肩侧……容山隐耳廓滚烫,他强行压抑住不适与想逃的心绪,心里甚至默念起静心的经文。
过了一会儿,男人故作镇定,淡淡问:“抹好了吗?”
温月嘟囔:“快了快了……”
容山隐只能继续等待,度日如年。
温月柔软的指腹继续在他的肩背游走,陌生的触感蔓延周身,他渐渐有些习惯。
原来,面对妹妹的亲近,他并不讨厌。
温月忙了半天,总算是涂好了药,她帮容山隐拉好衣襟,盖住那一片健硕的肩臂。
温月笑了笑:“我问过医官了,每晚都要涂抹一次伤药。到时候,山君记得请我帮忙。”
容山隐一怔,语气里带有犹豫:“每晚都如此吗?”
“嗯。”温月递去坦荡的眼神,“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容山隐什么都没说。若他觉得不妥,岂不是明目张胆告诉妹妹,他会因稀松平常的上药一事,心生绮思吗?
他总不能让温月以为,他是一个下作轻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