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山隐忽然又有点活人的气息。他挽着缰绳,犹豫一会儿,还是沿着那一条路狂奔而去。无论多少次,原来他还是会追随小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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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月骑在芝麻身上,她的哮疾发作,呼吸有些困难。她昏昏沉沉靠在马背上,脸颊压着粗粝的马鬃。
芝麻背着她,荡啊荡,摇摇晃晃,让温月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十八堂里,有一个秋千,是温青专门为她制的。每次温月都会坐在秋千上,等父亲做完任务回山寨。
温青会给她带很多好吃的,干枣豆沙馒头、雪花糕、蜜饯金桔……
温月绝不藏私,会用小布袋兜着,屁颠屁颠跑去敲容山隐的房门。
他成日在屋里看书,几乎每天都足不出户。
温月心疼兄长,总给他带吃的。
那时,温月以为容山隐嗜好读书,现在想来,他只是想多学点学问,早早科举出仕为官,摆脱温家。
温月恍然大悟,睁开了眼。
四野茫茫,夜黑风高。
温月冷到发抖。
她终于明白了,她在期盼和容山隐的天长地久,他在想方设法逃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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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山隐终于追上了温月。
他看着虚弱的小姑娘,心疼不已,下意识要去拉她的手臂。
熟悉的松木味渐近,温月骤然睁开眼睛。她褪去眸底的依恋,满心满眼都是厌恶。
“不想死的话,给我滚开!”
温月那把匕首还扣在掌心,寒光凛冽,她把容山隐当仇人对待。
容山隐沉默一会儿,劝慰:“先养好病再走,你这样,我不放心。”
温月扯了扯嘴角:“容山隐,你假惺惺的模样,真的让我想吐。你不是对我恨之入骨吗?你管我死活?”
“阿月,别任性。”
“我说几句真心话,便是任性吗?”温月的匕首挥向容山隐,“滚!我不用你管我的死活,就是死在沙漠里,也比留在你身边好。”
容山隐伸出的手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温月看他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扯起唇角,凉凉一笑。
她凝望眼前朝思暮想的兄长,企图从容山隐的脸上看到幼时哥哥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