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搞不懂沈逸的想法,犹豫半晌,她问:“这种小事,为什么要瞒着我兄长?”
“呃……”该怎么说比较好呢?谁让容山隐一直都说他的阿月表妹温婉贤淑十分乖巧,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把温月带坏了,或许项上人头不保吧。
沈逸努力思考该如何说服温月。
而就在这时,营帐帘布撩开,清润的男子嗓音传来——
“是啊,为什么要瞒着我?”
夕阳随着布帘大开,漫进来。肩背挺拔的清秀郎君,沐浴一片煌煌日光下,美艳得不可方物。
沈逸忽然有点腿软。
沈逸如芒在背,轻咳一声:“没事,我只是想教小月亮看行军布阵与战情地势,她上次掩护队伍撤退、及时救下大嵩子民的任务完成得很完美,小月亮有几分急智,我认为容监军不该埋没她的才华。”
容山隐冷冷睨了一眼沈逸,目光肃穆而清正。
他没有忘记他与沈逸不和的假象,冷声道:“行军作战如此险恶,我又怎会允许阿月涉身险境,你别想教唆她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年纪轻轻为你卖命!”
沈逸内心:哥,你嘴上说的懵懂无知少女,昨天和军士们比赛摔跤,一拳打碎对方一根肋骨呢!
沈逸知道,但沈逸不说。
他叹气:“容监军,你怎么冥顽不灵呢?你明明知道小月亮多合适入伍……”
容山隐:“我意已决,休要再劝!”
直到温月旁听半天,她想到那些在茫茫沙漠里遇到夏人,只能任人宰割、作践的大嵩子民。
她抬头,对容山隐坚毅道:“哥哥,我想学。”
她想留在这里,她想为止息战火出一份力,她想早日平定战乱,让老少妇孺不受炮火侵扰,也不要像她一样流离失所,余生孤身一人。
她想,容山隐不会明白的。没了父亲,还被兄长厌恶的温月,有多孤独,有多寂寞。
温月以为她会遭到容山隐的厉声拒绝,但他没有。
兄长只是看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温月猜不透他到底有没有生气,索性不再管容山隐。
这一夜,温月在沈逸的军帐中,学习沙盘演练与兵策,学得很认真。
而容山隐的营帐里,丰神秀逸的郎君依旧坐在那一张落了漆的、古旧的小案前,他抬手执笔,落下的楷书,字迹秀雅,笔画平直。
偶尔端茶浅抿一口,容山隐抬眸,透过被风吹动的帘布,望向一侧昏暗的小帐。
温月还没回来,她和沈逸相谈甚欢。
那些兵策与布阵,容山隐也滚瓜烂熟、信手拈来。
可是,温月从来没和他说,她想学。
明明,他也可以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