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金祖上的看家本领便是耍棍,他手痒,想要和温月切磋几招。
老者抬腿踢出一根长棍,扣在掌心,抬了抬下巴:“阿月姑娘,咱俩比划比划?”
温月挑眉,笑道:“好啊,得罪了。”
刘洪金是上阵杀过敌军的老将,他那一身功夫和血气都是沙场驰骋练出来的,一记眼神便带有杀机。
温月不敢轻敌。
她手上紧握长棍,先发制人,纵步朝刘洪金天灵盖袭去。长棍应势而出,带着呼啸风声,凌空力劈而下。
刘洪金感受到棍棒的威压,知道小娘子是全力出招,满意一笑。
他朝旁侧左虚步翻滚,躲开来势汹汹的一棍。趁温月出招俯身的间隙,刘洪金反手拨棍,飞身抢攻,朝着温月下盘击打,使出一连串攻势迅猛的扫棍挥打。
一时间,飞棍扬起沙石万千,黄烟莽莽。
杀招袭来,幸好温月反应敏捷,及时下手压棍,躲开了刘洪金的扫堂棍,打了个平手。
他们棋逢对手,相视一笑,又各自舞棍,绞杀在一块儿。
一老一少,两道身影从起初的试探、交锋、出招破招,渐入佳境,打得难舍难分。
旁观的军士看得眼花缭乱,只瞥见一抹棍影茫茫,风声飒飒。
到最后,他们看到年纪轻轻的小娘子,竟能和武艺超群的刘洪金打得不分上下,顿时对温月肃然起敬,再不敢因她是女子,而起任何轻视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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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士们自愧不如,甚至有新兵蛋子想和温月拜师学艺。
当然,温月知道自己的江湖招数用于单打独斗有效,在沙场上与千军万马厮杀,便不一定合适应敌了。
她不想添麻烦事,统统婉言拒绝了。
演练场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这么大的动静,就连处理公文的容山隐都隐隐听到了风声。
他拧起眉棱,撩帘出门,和周校尉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周校尉兴奋不已:“容监军,你快去练武场看!阿月姑娘真是习武的奇才,和刘郎将打得不相上下,还打败了不少军将,他们都在等着和阿月姑娘切磋呢!队伍排老长了。”
容山隐:“……”
他沉默了很久,才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听错。
他的妹妹,好像因为很能打,而成了这群年轻军士眼中的香饽饽?
待郎君亲自来演练场,容山隐一眼看到那个被一群军士围着的小姑娘。
阳光照在女孩汗湿的鬓角,原本就乌黑的长发更加润泽,粼粼的日光,碎金似的糅杂其中,温月看起来整个人都在发光。
温月脸上没有一丝不耐,她笑得欢喜,乐在其中。
清癯的郎君怔忪,出了一会儿神。
他担心温月居住军营多有不便,哪里想到,她非但快速适应了,还和军士们打成了一片。
她总是能……带给旁人很多惊喜。
容山隐希望温月快乐,不想她被礼制教条约束,因此他没有干涉温月比武一事。
罢了,由她去吧。
兄长拂袖走了。
-
人潮里,温月似有所感。
她抬头,朝远处看了一眼。
漠地的练武场没有高大的山岭,一眼望去,一马平川。
那些用灌木搭建的高台空空如也,没人站在那里。
应该是她的错觉吧,她竟以为哥哥来了。
想也是,容山隐那么忙,怎么会有闲心来看她练武呢?
温月练了一早上,把简单的几套棍法交出去便退场了。
军士们看到了温月的本事,一个个被刺激得不行,连着下午都在练习骑射、搏斗、跑圈,没人敢松懈。
他们如此勤奋,以至于巡察完附近戈壁的沈逸回到营地,都惊讶不已。
沈逸看了一眼场地里操练得热火朝天的军士们,不免心生疑惑。
难道大敌当前的紧张气氛,已经蔓延到军营里了吗?小子们燃起保家卫国的决心,练武空前的热情……
哎呀,真是孺子可教也!沈逸心怀甚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