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容山隐体恤温月舟车劳顿,不再打扰她入睡。
温月关上房门,沐浴更衣,脸上的易容面皮,她也没忘记时刻替换。
一切收拾妥当,温月如释重负,躺到了柔软的床榻上。
屋隅角落飘来一缕若有似无的艾草香,温月恍惚想起一些旧事。
十多年前,容山隐还在苗疆十八堂的时候。
每逢深夜,深山老林,飞禽走兽穿梭,带来一阵阵不知名的、嘹亮高亢的嚎叫。
年纪幼小的温月害怕那是山精野怪,抱着枕头来容山隐的房门前找他。
“我一个人睡觉害怕,想要阿隐哥哥陪。”
小姑娘天真无邪地对着尚且稚嫩的兄长撒娇。
容山隐抿了下薄唇,他垂下浓长眼睫,正巧看到小孩子交叠在一块儿不断揉搓的赤足。指甲盖都冻得发红,小巧的踝骨,被月光照得雪亮。
“怎么不穿鞋?”他避重就轻,问起其他事。
温月抬头,一双乌油油的杏眼忽闪笑意,羞怯地说:“今天三伯杀了山匪,刀上都是血,我瞧着害怕,房里也老是听到怪声……所以、所以,阿月没来得及穿鞋……”
原来是怕到一刻都不想待着,连鞋都不敢穿,直接跑出房间来了。
与此同时,容山隐也意识到一件事。温月感到害怕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去找她阿爹温青,而是来找他庇护。
容山隐蹲下身子,朝四五岁大的女孩儿伸出手:“地上凉,我抱你进屋暖暖身子,等一下帮你驱鬼,你再回去住,好吗?”
“好。”温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