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的字是他教的,坐姿规矩是他提点的。
容山隐虽然从小就不苟言笑,严肃得像个大人。
但温月还是很喜欢粘着他、亲近他,把他当作亲生兄长一样敬爱,甚至想好了,如果容山隐脾气这么坏,讨不到媳妇儿,以后老了没人照顾,她也可以给他养老送终。
温月自诩是个体贴人的小姑娘,甚至娇娇对容山隐说:“阿隐哥哥,你对我这么好,以后我会孝顺你的。”
当然,这句话刚刚说出口,就被容山隐一记瞥来的冷眼,结结实实否了。
他嫌她太聒噪。
温月永远忘不了容山隐一心要离开苗疆十八堂的那日。
那是发生在她九岁时候的事。
瓢泼大雨在下,温月连伞都来不及拿,冒着雨跑向一心要下山的容山隐。
彼时,温月不过是个矮小的女孩儿,不止年纪比容山隐小五岁,就连身量也矮小许多。
人还未抽条,温月站着,堪堪及他的腰。
那么丁点大的女孩,被雨水淋得一塌糊涂,发丝儿都濡上满满水泽。
她任性地张开双臂,拦住容山隐的去路。
“阿隐哥哥,你为什么要走?”
雨越下越大,雨水打湿了温月黛色的眉眼。
她很冷,但她没有退缩。
依旧一声声质问容山隐。
但温月也很丧气,眼前铁石心肠的少年,全无从前那个温和兄长的影子。
没一会儿,温月觉察到头顶一小片阴翳遮蔽,是容山隐朝她倾斜了一点伞檐。
少年郎冷冰冰地说:“回去。”
“我不!”温月双手紧握成拳,唇瓣抿得死紧,“为什么阿隐哥哥一定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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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太多事不明白了。
明明他们昨天还待在一起吃灶膛烤的板栗,他亲自擀了面给她煮了草菇鸡汤面。
两个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一早醒来,他就舍下她,执意下山,没有说原因。
而温月的父亲温青,也没有阻拦容山隐。
仿佛所有人对容山隐要离开的理由心知肚明,唯独她被蒙在鼓里。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不够乖巧吗?是她让容山隐受气了吗?
明明温月已经开始扎马步,很努力学习武艺了。
她会接管十八堂……即便容山隐不懂武功,她也有能力保护好他。
他们在一起,明明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