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绵累得不行,一方面担心声音太大,吵醒顾淮,一方面又担心声音太小,叫不醒顾言。
救命,她肩膀好沉啊。
于是薛绵尝试采用重点疗法,唤醒他的神志:“顾言!顾言啊,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火烧屁屁啦,你柔柔姐要跟别人跑啦。”
然后,她只觉肩膀一轻。
顿时,薛绵收了声,眉头一挑,心中暗暗嗤笑出声。
这真是她疏忽大意,忘记这边也是条鱼。
她偏着脑袋,用眼角余光,漠然望向从自己肩膀抬头的顾淮。
他好像没还睡醒,弄不明白眼前怎么回事,但那份冷漠阴沉感似乎骤然消失,他的目光停留在面前女孩的脸庞。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安静的房间里,他似乎能听见眼前人轻轻的呼吸声。
眉眼微动,他下意识伸出手指,即将抚上薛绵的脸颊。
“提醒一句,别认错了人。”
薛绵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但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还是被顾淮精准捕捉,他的指尖立刻停顿,像是蝴蝶的羽翅轻轻颤动,片刻后,悄无声息地收回。
一想到顾淮听见秦之柔的名字,甚至有可能把自己误认为是秦之柔想触碰,薛绵就一阵阵恶心。
顾淮的大脑还有些昏昏沉沉,他后退一步,皱着眉头,伸手双揉揉太阳穴,似乎在努力理清自己的思绪。
他的记忆好像又断片了。
只记得耳边好似一直有薛绵细细小小轻柔俏皮的声音,等他再次从黑暗中睁眼,薛绵竟然真的停在自己咫尺的距离,他甚至能看见她眼眸里映照的自己。
再次确认了这里是自己的房间,顾淮声音含着疲惫,还带有一点清晨刚开口说话时的低沉暗哑:“发生了什么吗?你怎么在我的房间里?”
薛绵唇边无语冷笑,只觉起床气真是个好东西。
犯病时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模样,不由分说地把她拉进房间里,现在清醒了,反而问她怎么进来的。
“好奇你就装个监控,免得倒打一耙,说得像是我自愿的,非进来不可一样。”
抓住关键词,顾淮眉宇间立刻染上忧色,担心在他不清楚的时间里,欧里斯跑出来又玩了些什么花样。
他正色起来,语调微微有些急促:“具体发生了些什么?逼迫你了吗?还好吗?”
薛绵没有马上回话,眼睛一眨不眨,就这么直直地、毫不掩饰地盯着顾淮,似乎想用眼神将他看穿。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莫名其妙地,显得他好像在关心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