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擦。”
“顾淮。”
“我在。”
薛绵仰起脸,仔细地望进他的眼眸里,和她想象的一样,浅浅的蓝,像是天气晴朗的海洋,深邃但不可怕,她有那么一点点想触碰。
“先说好,我现在不讨厌你,但是我也不喜欢你。”
顾淮笑笑,该不该告诉她,她此刻的表情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嗯,好。”
“还有,我们最多只能做朋友,你也不能喜欢我。”
“嗯,好。”
他手掌的力度在薛绵的脸上稍微加大了一瞬,又恢复平常,快得薛绵都没察觉。
对于他的态度,薛绵还是感觉有些奇怪:“最后一点,你和秦之柔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她才说了不喜欢他,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很容易想偏,她在吃醋。
但他依然回答得认真:“我和她,没有关系的。”
薛绵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这是在暗示有关系的人是顾言吗?这种已知情报就不需要了。
“那么,我可以叫你的名字了吗?”
“无所谓,说不准哪天,你就嫌我碍眼了。”在内心深处,薛绵还是筑起了一道防线。
那种无力感又突然袭来,顾淮叹口气:“你好像,对我一点期待都没有。”
说着,他又仔细思考,回忆和薛绵有关的一切,自我纠正:“不止是对我,准确来说,更像是不期待,也不相信有任何好事会降临在你身上。”
他仔细注视着薛绵的脸庞,不错过她一丝表情变化,似乎将要从她的眼睛闯入更深处:“你是不是,不相信自己可以被无条件偏爱?”
没有人喜欢自己被完全看透,包括薛绵。
一刹那,她的愠怒在脸上写得明白,像是被踩到尾巴炸毛的猫,明明气得肩膀颤抖,眼眶通红,却咬着牙顶回去:“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薛绵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触发这般强烈的防御机制,是什么时候了。
顾淮就这样把她一直捂得严严实实的伤口撕开,好像在告诉她,躲在砖墙背后自以为人间清醒的她,不过是个可悲的家伙。他是不是也要嘲笑自己了?也要在她伤口上撒盐并以此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