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程肃还想说什么……
言斐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说:“程将军不必过分忧虑,目前西境战事已经接近尾声,将军只需专心处理好大营内的事务即可......待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一切自会水到渠成。在此期间,若我不在军中,军营中的大小事务便交由你来作主,时节则作为你的副手协助你......”
程肃深知将军主意已定,多说无益,于是无奈遵命道:“是,属下定当不辱使命,竭尽全力确保西境战事圆满结束,并妥善安置好西境各地相关事宜。”
“嗯,程将军办事,我向来都是信得过的。如今这西境就暂且托付于你们二人了。不过近期仍需加强戒备和排查力度,从此次出现劣质甲衣事件可以推断出,西境恐怕短期内难以太平。我担心敌人会另辟蹊径,从其他方面寻找突破口......程将军是否还记得,多年前的平康王之乱,正是由于内部出现奸细所致,那场悲剧实在令人痛心疾首啊......”
燕容一世英名,却被自己人暗算,战死西境,这事西境大军永远的痛。但此事却未上报,一直给朝廷报的都是燕将军战死,并未给予内部细节。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言斐忙碌的将西境大军中的事都安排妥帖,并将重要令牌都交于了程将军,然后又将西境各城琐事都一一嘱咐了时节,然后趁着月色,他带着时令和几个身手矫健的贴身侍卫极速飞身出营……
身手敏捷,几人在大营中悄然穿梭,但还是将正在巡营的士兵,那一队士兵听见动静举着火把缓缓靠近,言斐几人屏住呼吸,正思考着是否要亮出身份时,程将军出现了。
程肃正巧出来巡查,他见一队巡防士兵正欲往后面查看什么,他的角度眼尖的正好瞧见大帐后时令的衣角,赶紧出声拦截住那一队巡防士兵:“都在这干嘛呢,不好好巡营……”
士兵均是一愣,小队长迅速跑过来,向程肃回禀道:“程将军,我们听到可疑声响,正欲查看……”
程肃一听哪里还敢让他们继续去看,立马命令道:“有什么可疑,本将军去看看,你们继续按原路线巡防……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有任何异常立马来报……”
“是,将军。”小队长立刻得令带着一队士兵按原路线巡查去了……
待人走远,程肃不着痕迹的左右查看,慢悠悠的往大帐后查看,见已任何人的无踪影,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去往其他地方巡查……
出了大营的他和时令几人乔装打扮,衣着朴素,十分低调,每去一个地方都会辗转好几个地方藏身,他深知此次任务的风险和影响,所以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同时,言斐和时令不断变换身份、装扮,巧妙地融入不同人群之中展开秘密调查。
这一切都是因为言斐对阿勒族突然进犯一事深感疑虑重重。
阿勒族这次来势十分迅猛,令人措手不及,一上来便采取强攻,一举攻下我西境一座城池郓城,此一事让言斐十分不解,要知道,阿勒族虽然来势汹汹,但我西境防守历来严密有序,郓城守将陈忠,是一名身经百战,实战经验特别丰富的老将,更何况陈忠将军是当年威震四方的镇西大将军燕容的副将,如此有悍将,怎么可能会在我军援军刚出城援助时就极速败退,老将军更是战死郓城。
所以言斐心中有疑,郓城之战失利实在太过蹊跷,其中肯定有着莫大的隐情,否则以陈将军实力和智谋,决不会轻易让郓城失守,可惜现在陈将军已经不幸战死郓城,使事情变的扑朔迷离,真相难寻,只能自己跟着现有的一点点线索去查……
面对眼前的困境,言斐深知只有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勇气,顺着有限的线索去追查到底,才有可能揭开这个谜团。所以他一开始就已经决定要亲自去查这件事情,一定要将事实真相查清楚,为死去的将士们讨回公道,也想查清楚到底是谁这么三番五次的针对西境……
但言斐这一路追查下去,却惊讶地发现这两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其背后竟都有着上京某个人物的操纵痕迹。可惜的是,目前尚未找到确凿的证据来指向具体的嫌疑人,因此他不得不暂且在上京附近一个僻静的小镇外的小村庄里潜伏起来,同时小心翼翼地掩盖自己的行迹……
"主子,时节送来书信,信上说道:西境那边的战事已然终结,阿勒族已如惊弓之鸟般退回遥远之地,并签署了投降文书。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还赔付了巨额财帛以作求和之用。可偏偏在此刻,君上下达旨意,命您亲自将此番阿勒族所赔偿进献的物品统统押解返回上京......"话音未落,时令便恭谦地将手中紧握的那封信件呈至言斐面前。
言斐接过信件后,仔细阅读起来。随着对君令内容的了解,他的眉头逐渐紧蹙。读完之后,他默默地将信折好放回信封,然后交还给时令。接着,他放下手中的毛巾,转身朝着屋内走去,同时对着身边跟着的时令道:“这十几年来,每逢西境敌军投降献上物品时,我们总是会挑选其中最上乘的部分送往京城,而剩下的则留下来用于补充西境所需物资。这个惯例已经延续了十余年未曾变动,不知为何此次君上突然改变主意,想要索取所有的投降贡物。也罢,阿勒族献上的贡品当中,除了少量的金银财宝外,大部分都是牛羊牲畜。既然君上有此要求,那便照办吧,把这些东西统统赶回上京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