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低头,凝视着他,“当然是打断你的手啊,不然你以为我拿砚台干什么?”
“礼尚往来嘛。”
苏长远惊恐万状,双手撑着地面不断后退,“别,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我不写名单,是为了你好啊。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
自家砚台做工自家知道,用力砸下来,真的会把手骨砸断。
苏长远本就不坚强的心房当即崩裂一角,“八皇子的身世你真的没必要深究,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世上没那个男人能忍受替别人养儿子,何况天下之主?”
“我知道你在皇上那受了罪,盘算着想找回来。可那是皇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和他别苗头,就是以卵击石,死的只能是你!”
他语气变得激昂,看向苏隐月的眼神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像是故意用贬低的方式来激怒她,期待她撞得头破血流。
“皇上坐拥天下,整个祁国都是他的。你看看满朝文武,后宫妃嫔,谁敢违逆他的心意?”
“所有人吃了皇上的挂落,都得打落牙齿和血吞!你也不是例外!”
“你在皇上跟前伏低做小的日子忘了吗?你再不收敛,迟早会吃大苦头。”
苏长远粗喘着气,高昂着头,试图从她脸上看见颓然和难堪。
黄昏已至,阳光不如白日明亮。
她背光而站,苏长远努力睁大眼睛,还是没看清她的表情。
只依稀听到一个笑声。
“旱灾、洪涝、叛乱接踵而至,你奉为圭臬的君威,早在其他地方失控。”
“你这些话,骗骗自己可以,骗不到我。”
她收集这些,并不是单纯让明德帝生气,而是给自己留一个后手。
国家没了统治者,就会逐步沦为无序之地,直到下一个统治者出现。
在此期间,天下大乱,盗匪横行,对她离开京城极为不利。
现在不动明德帝,是她心中还有回去的希望。
如果走遍这方世界,依旧回不去现世,她选择的定居之地必须是安稳的。
到那时,她掌握的这些信息才会迎来真正的用处。
没唬住她,苏长远有些恼怒,“我对皇上忠心耿耿,不可能做对他名声不利的事。”
“千湖州名单,我一个字都不会写,你死了这条心吧!”
“不写名单?哼哼,这可由不得你!”
见她跳起一米高,手持砚台砸下。
苏长远紧绷的弦啪一下断成两截,目眦欲裂,“孽障,你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