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接触外人久了,回归家里难免会觉得无聊,可到底是夫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薄烟,给我这老人家一个面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们两人一定要好好沟通,床头打架床尾和,最好,早点给老人家我添个小重孙。”
孙老夫人慈祥地托着景薄烟的手,有一下没一下轻拍着她的手背,语气是略带苦口婆心的娓娓道来。
大概已经是孙饮礼从国外回来的半个月了,半个月来,他渐渐的接过了景薄烟在公司里的管理职位。
一面上,她用那人的脸扮演着深爱她的丈夫,另一面下,她用卑劣的手段自以为抓住了景薄烟出轨的证据,钳制着她的自由。
老夫人自然不知私下里的情况,只能感觉到这两人之间似乎是发生了什么,总归不像以前那样恩爱和谐。
由聚光灯在窗前架构仿制自然光的日光落在景薄烟精致如画的侧脸上,额前的碎发被她害羞似的勾起在耳鬓,垂下眸时,一闪而过的是那深邃冰凉的冷意。
再一次眨眼时,依旧温和秀丽,她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让人如见冬日暖阳。
“知道了,奶奶,只是并非我同他置气,实在是,不过才几日,那人便日日身上沾染着不同的香气回来……”这人说话的模样温柔似水中又透着无奈,看得老人家不由心生怜惜。
她明白了,她这重孙是接触了生意场后,跟那些浑人学坏了,开始迷恋上女色了。
啪!
孙老夫人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沉声呵斥:“这混小子,我孙家世代都是痴情种,他居然敢在外面胡来?”
孙老夫人说的是实话,孙饮礼父亲孙泰明作为孙家家主,只娶了一个妻子,没有纳什么姨娘小妾,逝去已久的孙老爷一辈子也只娶了孙老夫人一人,因此孙家人丁比其他家族更为稀少,却也成了南江一带的佳话,
没想到自家纯情的孙儿,自海外归来,居然染上了那些浑人的德行,早知如此,说什么也不会让儿子送他去国外念什么学。
“等他回来,老身就训斥他一顿,必须把这委屈给你讨回来。”孙老夫人立了下自己的拐杖点到地面,语气坚定。
景薄烟微凉的眸子闪过几缕亮光,唇角微勾,又突然抿唇,柔着声劝道:“奶奶不用这么气,晋贤现在身居要职,又肩担孙氏乱世存亡之荣责,难免会感到疲惫,若是能放松心神,倒也不必太过苛责。”
此番话倒是点醒了孙老夫人。
现在不比当年,国势动乱,统治党又行军国主义独断专行,间谍频出,听说前些日子还在府里揪出了个统治党安插在家里的间谍。
孙家并不看好现在的执政党,因此孙泰明跟地下党的联系老夫人也是看在眼里的,只是她年纪大了,并不管这些事,因此自然也不知道眼前的孙媳妇不是普通人,而是地下党的一员。
“对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这混小子居然还不知轻重,真是的……”
晚上孙滢月回来的时候,还带着醉醺醺的酒意,一丝不苟的绅士帽下露出少年白皙绯红的俊脸,深邃而迷离的眼眸犹如在对美人诉说着千言万语。
“孙少,下次见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真是舍不得你……”
车子到了门口,却不见车门开启。
孙滢月与一容貌清丽妩媚的女子肩贴着肩,看起来十分亲密,女人一手覆在孙滢月的手背上,一手抚摸上她的脸颊,深情款款。
孙滢月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弧度,眼波流转好似放电,迷得眼前的女子魂不守舍,只剩下不断靠近的想法。
“既然舍不得我,那么就随我进孙府如何?”孙滢月捏住女子的下颌轻笑着俯视着她,嗓音充满磁性。
这一瞬间,女子甚至是想亲上去的,不过微微用力的力道让她回过神来,意识到现在是在演戏,谁知道她突发奇想的亲上去后,会不会挨导演的骂。
女子意识恢复清醒,妩媚一笑,轻轻推开了她。
“谁不知道孙家小少爷娶了个赫赫有名的贤妻,我若应下你的邀,岂不是找那位的不自在。”
孙饮礼没担上总经理一职前,都是景薄烟在代管着公司的大部分事务,因此所交人脉也广,女人还没有现在就将那人得罪的冲动。
男人都是抛个媚眼便能勾来的动物,哪怕是南江府的孙家唯一的少爷,也不过是她猎物中的一个,她自然是不着急。
孙滢月听到她话里的那人,垂下的眸子冷笑了一下,不过这阴冷的情绪去的也快,温润多情的眸子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我回来了,自然是我来当家做主了,她一介女子,就算之前抛头露面经营营生又如何,孙家总归是要我说了算的。”
孙滢月放下手,压了下自己的帽子转身开门下车,最后摆了摆手,落下一句“方小姐慢走。”后,抬腿走进孙府。
“呵,年少轻狂,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本事,能跟吴司令搭上线。”
女子嘴角露出一丝讥讽,悠闲地靠在舒适的靠背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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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姐。”
……
孙家内宅,孙老夫人、孙父孙母、孙滢月、景薄烟相聚于内堂,共进晚餐。
桌上的气氛并不算好,孙滢月因为醉酒晚归挨了孙老夫人一顿骂,又遭了孙父冷眼,终归是自己的孩子,孙母也在一旁气了一阵,便无奈地拉过他坐下。
她已经喝过醒酒汤,是景薄烟做的,味道不好也不坏,一下子喝下去,尝不出太多感觉,只是越发不想看见那张让她心烦意乱的脸。
此时坐在餐桌上,已经完全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