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三脚猫的功夫,竟然还敢把自己练成药人乱晃荡。真是活腻歪了,这香囊你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可以帮你避嫌,去一去你那药味。”
说着,司马扶伤又端起茶杯喝了起來。
毅康手里捏着那个小巧的香囊,禁不住脑门间就渗出些汗珠來。想來自己也真是可笑,不做丝毫准备,就这么大剌剌地跑进遗世山庄里來,怎么可能不会被司马扶伤发现端倪。与五毒教的医术并驾齐驱的,怕也就只有药王谷了吧。
“伯伯,额娘她……”
毅康捏紧了手中的香囊,耳边似乎听到了干花干草劈啪碎裂的声音,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飘了出來,萦绕在他周围,挥散不去。
“嗯,就是你额娘写信和我商量这件事,我才会一早就有准备。别看这香囊小,可花了我好一阵子功夫呢。不过,你放心,你额娘什么都沒对你阿玛说。她闻你身上的那股子味道,不像是制毒所用,知道你沒走歪门邪道,就沒多那个嘴了。只不过,她毕竟是跟着你姥姥学的皮毛,又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儿,她便想着让我趁着你來,好好确认一下。”
说到这儿,司马扶伤还特地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等着个火候一样。喝了几口茶以后,他才继续把这话接下去。
“在我看來,其实你也沒什么事儿。至多要有事儿,也是个怀璧其罪。好小子,药王谷功夫你不好好学,跑到五毒教那儿去学什么解蛊之术?哼。”
司马扶伤轻轻哼了一声,毅康听到伯父似乎有些吃醋了,连忙满脸堆笑地讨好。
“伯父,您看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何况您还是看着我长大的司马伯父呢?师傅说不定这一辈子能有好几个,可是吧,这伯父只有您一个,唯一的一个啊。”
毅康这番话,也算是让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來取悦司马扶伤了。每句每字上似乎都抹上了一层很浓厚的蜜糖,就连司马扶伤这种云淡风轻的人听着这些话,都有些轻飘飘的。
毅康刚把话一说完,司马扶伤就放下了茶杯。
“我就不明白了,妹夫怎么会说你不适合官场。我看你这上下嘴皮一动,死得都能被你说成活的。行了,伯父只不过是担心你罢了。这五毒教的东西虽然好,却亦正亦邪,这条界限在哪儿,除了他们内部的人清楚,咱们这些苗族以外的人可是什么都不知道。毅康,伯伯这是想告诉你,凡事要给自己多留个心眼。你沒有害人之心,可是别人就不一定了。这以怨报德的事情,人世间多了去了。保不准哪一天就发生在你身上。”
司马扶伤叹了口气,忍不住又开始打量起眼前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少年。从弱水剑法到十大名剑之一的梦迴,从无双心法到这解蛊毒之术,也不知道是毅康的大幸还是不幸,这些江湖人人艳羡的绝学与兵器竟然尽收在这少年的囊中。
司马扶伤现下并不担心毅康沒有办法用武功保护自己,真是真枪真刀的干,还不见得这是鹿死谁手的事情。让司马扶伤唯一担心的是,毅康性格单纯,本性善良,再加上从小到大都是在那内城或者药王谷里头被人保护得好好的,就怕他江湖阅历不够,被人骗了去,这么一來,他终有一天会被这满身绝学所累。
想到这儿,司马扶伤的眉头更是皱紧了些。毅康瞧见司马扶伤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心里就觉得奇怪,忍不住出声问了几句,却不想,此时此刻,司马扶伤心里想的,觉得困扰的问題,其实都和他赫那拉毅康有关。
“时儿,你为何要学这解蛊之术呢?”
毅康一愣,沒想到自己那么一问,话題竟然又到了自己身上。
“……这个……这个,一时兴起,一时兴起。”
“你不说,其实也沒关系。为师多半也猜到了,是你身边有人被人下了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