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回得笑眯眯的,毅康看着她这样欣慰的表情,反而表现得坦荡了。本來看看医书,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哦?怎么?你现下从御前侍卫统领的位置上下來了,就想着去太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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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说笑了,不过是闲的无聊看看罢了。好多地方,还不懂呢。真是隔行如隔山。”
毅康无奈地笑了笑,只觉得自己的额娘这脑子未免太天马行空,好像什么事情她都能接受得了一样。玉宁这一生,大起大落,大富大贵,生死离别的事情是一件又一件,让她到了这个年纪,要比那些同年龄的贵妇人豁达淡然得多。
别人家里的女主人正在争什么,抢什么,玉宁全然不会放在心上。当然,允鎏对她的关怀备至,是诚惶诚恐的。自然也不会让她受到半点委屈,更不用说取个填房或者是妾來给玉宁找气受了。
“哎呀,你这一出门,就又是半个月。我这两天除了跟你阿玛说话,就是跟我们家那个小调皮蛋斗法。总觉得,沒有和你聊天來得舒服。”
“额娘这么说,儿子真是惶恐。”
毅康一边恭恭敬敬地答着,一边和早春一道将玉宁扶到座位上好生坐着。玉宁刚一坐下,手就碰到了那本医书,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巧合。
“你这是在看什么医书呢?”
早春退了出去,玉宁依旧和颜悦色。
“是《神农百草经》。”
毅康也坐在旁边,见着玉宁的手有一下每一下地抚摸着那本医药典籍的封面,心也跟着有以下沒一下地沒规律地跳着。
“哦?这典籍,应该一共分三册。我看这本薄的……不过是其中一本吧。”
毅康忍不住抬头瞧了自己母亲一眼,可恨母亲现下两眼暗淡无光,这么一來,反而将她的真正心思藏得更加严密了。
“嗯,这只不过是上册罢了。”
因为不知道玉宁葫芦里头卖的是什么药,毅康觉得,最好还是按兵不动。所以玉宁问什么,他就答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这样,两母子不觉间,竟然也聊了大半个晚上,直到早春來敲门,说王爷派了个小厮來寻福晋了,两个人的谈话这才戛然而止。
“好了,这么晚了,你也该歇着了。额娘,就不打扰你了。”
玉宁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來,慢慢往门外走。毅康跟在后面低着头送人,嘴上自然还得说些客套话。
“额娘您看您这话又是说到哪儿去了。和额娘聊天,是儿子最开心的事情了。”
“嗯,行了。你这抹了蜜一样的嘴啊就给我闭着了,这都临睡觉了,我怕我吃多了甜的会牙疼。”
玉宁点了点毅康的额头,将他劝了回去,自己则跟着早春一步步地往海棠阁走。刚还沒走几步,早春的手突然就撤开了。接蘀早春扶着她的那双手掌,特别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