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在溪边走火入魔,是他救了我。你把他带回去,早点让他恢复早点打发他下山吧。”
白术沉默了一阵,快速地吩咐了一系列事情之后便起身先从山洞里走出去了,留下良清与红线面面相觑。半晌,良清才上前一把将毅康扛到了肩上。
这小子不重,却很冰冷。冷得良清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师兄,他很重么?”
红线皱着眉头问着,因为在她记忆之中。这男人虽然轻不到哪里去,倒也挺好打发的,至少对他们这些练武之人來说,挪动他并不是难事。像她当初带伤将之弄到飞來峰脚下,也不过是耽误了一两日的脚程罢了,现在也不过是将这家伙从飞來峰主峰底下弄到山上,良清发出这样的声响,她自然觉得疑惑。
“……不是。”
良清摇了摇头,又瞥了走在前面的白术一眼。为了白术的面子,他什么都沒说。其实良清自己心里也很疑惑,背上的这小子是怎么能够将正在走火入魔的白术从那么远的小溪那儿搬到了这个山洞里头。难道他在这期间就沒有一刻停歇,或者被内力反噬的迹象么?良清自顾自低头在那里想着,却并沒有放慢脚步。
现下正被白术寒气侵扰的毅康,也正在考验着他的毅力。良清自小与白术一样,修炼的都是些无双会的心法,均是以冷寒为主。猛地将这副模样的毅康背到北上走,就和怀里抱着一块千年冰山沒什么两样。
眼看着已经要到离错宫客房门口了,良清就连口里呼出來的气体都成了一团白色。红线一直跟在身边,有些看不下去了,伸手便要帮忙,却被良清差遣去做了别的事情。
“师妹,你去打一桶热水來。烧开了就舀过來。”
良清驻足在房门前,并沒有急着进去。红线起先还不愿意,执意要跟着良清一起去照顾毅康,在良清的一再催促下,就只好就范了。白术站在一旁,自始至终都沒有吭声,更沒有离开。
她自然知道,良清特意让红线去做下人们做的事情,无非是有些私密话想同自己说。不管她爱不爱听,于情于理她都得留下。因为现下放眼整个离错宫内,除了自己的父亲的内力还算是可以暖人的功夫以外,就只有良清了。
必要的时候,她和她母亲都得仰仗良清。白术自从三年前以來,便是用鬼面堂的歪门邪道來催发自己体内至阴至寒的潜力,自然知道自己这内力的反噬力量会有多大,每次走火入魔的时候,那钻心之痛总是会让她失去常性,待她清醒过來,良清多半早就已经伤痕累累。
她欠良清太多太多,欠了他好多句对不起,更欠了他一个辰惜。
想到辰惜,白术的眸子又冷了几分。
“……你是有话要说吧,为什么到现在却不说了。等会红线若是舀水过來了,咱们就沒这个聊天的时间了。”
见到良清只顾着去整理毅康身上的被褥,白术就沒來由地一阵烦闷。也不知道是自己心里对于毅康恩将仇报感到愧疚,还是其他。良清回过头來,瞧见白术侧身坐着,根本就沒有看毅康一眼,他不禁有些失笑,也只有在这时候,他才能够依稀瞧见师妹以前的影子。
“……是他救的你?”
“不是说了么。就是他把我从溪里头捞出來的。”
白术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良清的话的时候显得有些不甘心。当时她醒來发现救他的人是赫那拉毅康的时候,白术怒极攻心差点就沒有一掌把这男人给结果了。好在这男人自己也倒还有几分原则在,并沒有因为她身上湿透而想到什么用篝火将衣服烘干的蠢办法。不然白术一定会毫不犹豫把他给灭了的。
“……他若只是把你从河里救上來,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他不仅将你救起來了,还将你带进了山洞里……看他这幅样子,昏厥也不过是一个时辰左右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