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生死线上爬回來的浣儿完全沒有自身安危的自觉,她第一反应是去查看白炽脸上的伤势,心疼得又哭又抱。白炽望着泣不成声的浣儿,眼睛忍不住红了,只觉得浣儿为自己受了太多的苦。在安抚浣儿的时候,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下正在和黑弦对峙的毅康。
此时此刻,毅康一脸轻松和无畏,似乎因为浣儿被黑弦放了,他便已经无所牵挂了一样。
“小子,你知道你留下來意味着什么么。”
“我知道,你是要我死。可是,我不会这么容易就屈服的。”
毅康冷冷地回了一句,一把抽出梦迴,指向黑弦。
黑弦一愣,不知道是因为有人能够如此坦然面对生死而感到意外,还是因为此刻横在他们之中的那把剑。半晌,黑弦沒有戴面具的另一半脸笑意更加明显。
毅康皱着眉头瞧着,突然他的身上和剑上都爆发出來了刺目的蓝光,瞬间,便和黑弦身上的黝黑内力碰撞在了一起。冲出去的气流差点沒有将浣儿和白炽掀翻。
“哼哼哼哼哼哼,好小子,当着你这个拜把子大哥的面,要杀了他的亲姐姐?”
毅康沉默不答,眼里的冷漠令人胆战心惊。
“这又有何不可。你当他和嫂子是你的亲人么?我一定要掀掉你那半笑起來就生厌的脸。”
“……好啊,如果你做得到的话,就來吧。”
毅康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汗死他确实听到了一阵若有似无的叹息。而这声叹息,正是从黑弦的嘴里飘出來的。
“你……”
毅康犹豫了一下,竟然有了一种异想天开的想法----这个女人,出于某种关系,是想死在自己的刀剑之下的。只不过是这么一会儿的松懈,就马上让黑弦钻了空子,若不是有白炽的提醒,毅康纵使是有梦迴在手,估计也会被黑弦的这一鞭伤得不轻。
“逢时,小心!”
白炽惊得大叫一声,毅康回过神來,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并将梦迴挡在了自己面前。熟悉的银光在他眼前闪烁了几下,晃得他根本就睁不开眼,只觉得手上的剑,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想割都割不掉。
黑弦露在外边的那半边脸,微微噙着笑,她的左手抓着那令人瞧不清楚的铁画银钩,右手手指则是按在了黑线之上。毅康不明所以她为何要这般做,白炽却看得冷汗涔涔。
自己的姐姐,是想要将毅康连人带剑一起大卸八块。只要这黑线开始剧烈的震动,毅康就完了。白炽张了张口,刚要提醒毅康,却见黑弦手指一按一松,已经开始弹奏起这亡命曲來。
白炽一愣,只得先护了自己和浣儿的周全。他注入内力的两手捂着浣儿的耳朵同时,也凝神闭气,封了自己的听觉。
也不知道黑弦这次攻击到底是下了狠力还是沒有,毅康只觉得胸很闷,吐了一口鲜血,转眼间就反手一刀将铁画银钩给割断了。别说白炽不信,就连黑弦也是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这剑。”
黑弦愤恨地打量着毅康,只觉得被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断了武器对自己是一种侮辱,霎时,杀心骤起。可是当她瞧见毅康手上的梦迴时,忽然愣住了。
毅康沒答话,其实从刚才黑弦使出铁画银钩开始,他就已经沒了平时的冷静。
这招数他看过,那是白术进内城准备夺龙图的时候用的。也正因为这些看不见的铁线,他的好多兄弟都在一瞬间沒了命,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