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康看着面前这白衣女人衣带飘扬的模样,鼻间似乎又飘来了那几日在内城上空萦绕不去的血腥味道。
“如果不给,倒也罢了。最好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他转过头来,不知道是在逃避,还是真的与这女人两相生厌。离去的脚步,竟然没有一刻停留。白术静静坐在他身后看着,眼里流过一阵悲伤。便是她身后这流水潺潺的泉涌,大概也是替她哭的。
“慢着。”
冷冷的一句近似于命令的话,毅康却听了。转头间,一把好剑便到了他身前,毅康伸手去接。只觉得这把剑,从里到外都冷得刺骨。
“这不是离魂。”
就在与之碰触的一霎那,毅康便有了结论。
是啊,这怎么可能是离魂。
他的离魂,更是夭夭的离魂。既然是代表着他们二人红线姻缘的剑,又怎么可能是如此冰冷彻骨。冷得让毅康浑身打起了寒战,无端端地想到了夭夭的尸身,是否也是如此冰冷。
白术依旧是坐在那块被月光染成银白色的大石上,见毅康似乎是想弃剑而去,嘲讽与一丝愠怒便挂到了她的嘴边。
“梦迴,这把剑的名字,叫做梦迴。”
梦迴……
一个名字而已,却叫毅康的动作生生顿住,忍不住便又瞧着手里的剑发愣。
“午夜梦回,离殇索魂。难道夭夭没有告诉你,这把剑与离魂是一对么?”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如果是两把之中选一把,我宁愿要离魂。把离魂给我。”
纵然有千般不舍,取舍之下,他还是宁愿选择夭夭。这把梦回,虽是好剑,虽是好比鸳鸯,与夭夭的那把离魂比翼双飞。可是它出现的不是时候,偏偏是在夭夭已经香消玉殒之后,偏偏是在他不得不用离魂来寄托哀思的时候。
白术这样的馈赠,根本就不是一种施舍,而是一种变相的折磨。当毅康已经痛彻心扉的时候,她却笑得恣意盎然。毅康看得出来,这女人把夭夭的死,不仅仅是怪在了内城人的头上,怪在了弘翊的头上,更是怪在了他的头上。
“想要离魂?真是好可惜啊,本宫已经将之与白夭夭葬在一起了。她现在就睡在飞来峰上的冰棺里,看起来栩栩如生,可是就是睁不开那双曾经灵动的大眼睛。不过,比起那些埋入土中,尸首不全的师兄弟来,她作为无双会的大小姐,也算是幸运的了。至少还有个价值不菲的冰棺,还有把离魂给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