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镜瑜回答:“可以等你收拾好。”
“你还会来玄玉宗吗?”
她认真思考,摇头:“即使修仙能长寿无病,我还是想陪在皇爷爷身边,天气转凉时一起走走御花园的石子路。”
“年岁渐长,像皇爷爷一般康健的人,也快抱不动我了。邦国近日不安,案牍上又要添白发了…”
红霞看向她的眼神变得柔和,同时也在感慨这段缘分是要断了。
两人互换了喜好,一生仅一次擦肩而过,互不认识,两相安好。
独留见证者的她唏嘘不已。难道要去告诉小殿下,这个能活上百年的师姐,曾经是你皇爷爷亲自指婚的王妃,也是你耗尽天下药材要救的人…
白凭借穿越常识识破她男扮女装,她留意肩颈痣看破她病美人与暗卫的马甲,神奇的是都没有戳破对方,都以为对方不知道。
用各自方式守护对方秘密,小殿下是善良本性,白则是为了自己安稳不受牵连,最后栽了大跟头。
她在那个世界小待白的身边一段时间,第二次便把整个世界线当成小说看完了。
此时夜幕降临,她坐在车轮轱辘的马车里看看旁边读策论的小殿下,备觉不真实。好吧五个以上穿行者存在一个世界,气运之子多两个也没问题。
她怀疑过洛漪不是气运之子,但没有商场道具无法直白看到答案。
那如果贞羿能区别大陆人和本地人,又会对不正常的洛漪有什么反应?
总感觉两人给她一种相似的感觉,说不上来。贞羿不杀本地人,洛漪完全无差别看谁不顺眼捅谁,哪里相似?
“怎么了?”师镜瑜见她百无聊赖发呆样子,开口询问。
她瞥人一眼,懒懒道:“精神没有依托,形容非常无聊。”
师镜瑜发愣,眼里大大的疑惑。
“花绳玩过吗?”
迟疑点头又摇头。
“来来来我们一起,你赢过我有奖赏。”
师镜瑜笑,这世间还有这法子兑换奖赏的,不过也激起她的兴趣,遂放下策论,好好凑近跪坐着看人拿出一根红绳绑住两头,略瘦的白手合又分开,盘线递来她面前。
“嗯…好像可以,如此…”小殿下在她偷笑下冥思,十分专注伸出手,犹豫撤回一些,从叉线中转腕,再坐近一点比开手指盘绳。
她还小心轻呼一口气,庆幸没失败。
红霞笑着从她手指接过,竖变横式。
师镜瑜看她一眼,水灵的圆眼里浓墨几分,又从叉处下手,这次全数绕两边的手指上,中间不再有线。
“啧,刚好不会。小殿下,我们换个游戏吧,我给你表演个把戏…”
师镜瑜静静看着她,笃神的墨眸色几乎占满整个眼睛,无声瞪她。
“好嘛好嘛,奖赏,其实我拿的是白师姐一颗种子,小殿下您不会介意的吧?”
既然是玄玉宗的,接受也无妨。
“什么种子?”
她心虚:“不知。”
走得太匆忙了,她想了想,又折返想留点东西做纪念,现代人还能发朋友圈拍照,她们可是一点痕迹都没有。
她央求白师姐给些什么。
白:“师妹讨要物件终究到我这来了。”
她有那么恶劣吗?
突然有恶劣想法:“那师姐写一幅书法字画,我带走可好?”
泰然雅致的白师姐脸上刹那白了几度。
居然还写不好毛笔字哈哈哈!!
在她绷不住的“嘲笑”和解释不清下,她只能苦巴巴带回了一颗种子。
她和白的关系有点好,情不自禁就…
她咳了咳,向小殿下要回礼诡异笑:“殿下送我一幅谨记勉励四字的书法可好?”
“我回去就问宫里的文士求画。”
“要殿下的亲手写的就好…”她也只意在“羞辱”白那颗在书法摆烂的心。
没想到,话一出口,师镜瑜白净的颈下红了一片,烧到了脸和耳垂上。
“嗯?”
“惭愧…”小大人模样的小殿下微别过脸,侧放一只手在楠木桌上,在行进微晃的封厢里带光眼神小幅摇动,显得格外没底气,轻声轻气坦白:“瑜不善书法…在六艺里也出不了头。”
红霞有些错愕,小殿下是谦虚吗?
“吁——”外面的修士勒马,刚喊了一个谁字便禁声了,短暂一会,车马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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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间里的两人疑惑。
“我去看看。”应该没有危险,就是不知什么情况。
她轻跳下坐板,两三步走至帘门口,刚伸了一只手撩开帘门,一只极凉的手掐住手腕,豁然在她尖叫下冲天几十米高,嘴里漫灌大风呼呼,迎面吹得她热泪抛洒…
在最高处松了手,她掉入高大尖耸的松树林里,急降下衣服和脸在无数枝干里蹭刮狠削,聒噪不绝耳的沙沙吱嘎里,其人的喊疼声却渐渐消弭。
直至狼狈缓降里重声落地,她从刮翘外翻皮肉的手背上,略略抬头,刺痛的脸上也从颔下黏滴血丝。
她在来人身上凝视,默然看了很久。
红霞太久没说话,头戴兜帽,身穿轻装施施走来的洛漪主动开了口,冷问:“为什么离开玄玉宗?”
她不知道以她现在的结契能力,两人根本分开不了多远吗?
她一路被“拖拽”频频耽误修炼,再好的脾气都忍不了对方的肆意妄为。
“……”
洛漪看她狼狈样子皱眉,从储囊里抛出一件外袍罩人头上:“换了。”
红霞外披衣袍,侧坐着无声绑脖子上的系带,身下干净的衣摆在湿土里扫摆。
洛漪的指甲无言里艰难剐刻拇指,轻提一口气,用力低声道:“站起来。”
红霞没看她,手疼使打结不利索,又碍于氛围里寒气升腾,叹:“手疼脚也疼,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