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冰迅速退回去带上锅炉间的门在里面锁住,外面的男人粗重地笑,下一秒门受砍剧烈向内震动发出吱呀声,锅炉间墙壁的门框连带发颤,接着第二击时脚下船板都在摇晃。
她四下望见船窗,丢下刀斧利用墙角左右踩上,屏息收气瞄准上窗边缘,横向纵跃双手猛然攀攥紧窗框,再即刻反勾住外面窗框以防掉下去。
铁甲大块头三击已冲入门内,执大刀朝她腿足挥来,唯冰见状用惊人的韧腰力上抬身体躲过去,在他挥刀回来时下来反踢一把大刀刃,可框铛一声后对方虎口稳稳握住的刀刃只是被踢退。
大块头仿佛癫狂,携大刀疯狂砍来,嘴里喋喋不休说着唯冰不懂的话。
“(外地语)下来,你逃不掉,你是我的哈哈哈。”
奈何唯冰手臂力量与体能不俗,他气势汹汹来回砍了三次都被躲过,唯冰还在下窗框找到落脚点,回头抽出腰间手枪连朝他开五枪。
“嘭嘭嘭嘭嘭!”
唯冰确定近距离开枪铁甲都中了,但她只听到大块头的得意大笑,对方还发现她地上遗弃的斧刀,僵硬弯腰便去拾。
她连忙插回枪,朝外攀爬上去,果然她刚刚抬腿往上,里面的刀斧立马向她掷出来扑腾一声落海中。
唯冰拔出腰后吊挂的手稿与刀,攀爬着去露天的第三层,她没想到雪兔也在这层躲着。
一林高度完成任务,一路拔了不少人枪筒,但为了甩掉开枪声震天的人类,一闪身蹦上三楼,见到不少摆放的油桶与火药正思考法子打翻,听到后面有人唤她:“小家伙?”
“唯冰!”一林蹦过来时被她吓一跳,怎么会有人满脸满头都是血啊?接生去了吗?
唯冰也不需要她“搭手”帮忙,双手撑着边缘便起来上半身,接着一条腿迈上翻身上来。
“你受伤了吗?”一林看她衣服上的血更多,惊讶到一动不动仰头看她。
唯冰却看一眼铁桶后不作休息立刻打翻倾倒,仿佛在着急赶任务,她边忙边道:“你躲到我衣服里………不,你带上火种跑。”
“到底怎么了?”
唯冰从身上拿出打火石,但立刻反应后换成手枪放她前足上:“逃出去以后再射朝地上的火药射枪,现在就跑,现在!”
“你在黑夜里面说这种话很吓人。”
一林不接枪,边嘴上嫌弃她身上的血腥味道边麻利躲她衣服里。
“什么意思?”唯冰低头从衣服里看毛绒绒的雪兔。
“意思让你搞快点不要啰嗦,你是气运之子会出事个毛线,跟着你才最安全。”
她还想做人完成任务呢,余生都做一只兔子还不如轰轰烈烈葬身火海。
唯冰无声顿一会,露天的冷风携凉爽冰冷的雪气,目视衣上的血污中她眼里的浑浊积沉眼底,亲切的雪原外风似乎让她想明白什么。
在一林再次享受免费乘务时,唯冰突然也不再继续倾倒油桶,反而一手按住衣服里的她,向一侧楼道疾跑,楼间却放轻脚步。
一林能从唯冰行为中猜出她在躲敌,难道是已经被发现了吗?可为什么没有引起骚动呢?
还有是什么敌人让唯冰都拿不准了呢?
唯冰在二层遭遇敌人,解决后抢了枪便迅速下一层。
要逃跑了吗?结束了吗?太好。
但一林没想到唯冰是跑向负一层的地板处,正是她打算私下去的地方!
期间唯冰一直警惕身后方向,任何金属声都能引起她神经紧绷,她的呼吸声已然屏息放慢,急促的心跳声从身体内腔裹挟过热的血液至脑内。
至少她趁还有时间,把那小孩带出来。没有为什么,只是与难以抗衡的外力劫后余生后动了恻隐。
唯冰将地板启开,她身后廊道里昏暗的光顺着照亮下面一格一格的阶梯,第三格时缩靠着一个瘦弱小小黑影,在光扫落他身上时身形发颤。
那名在唯冰少数印象里极会笑会哭的鲜明金发男孩,脏污脸颊青肿,右头额上接近眼睛的位置破了血洞,干涸的一道血迹从头额指甲盖大的伤口流至他的下颚。
他颤抖地转向暗光源方向,唯冰注意到他的双眼紧闭,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学…盐?”男孩先试探叫出声。
这句是唯冰能听懂的唯一一句。
她看着他脸上的伤,一时无言。
“学盐?”男孩从底下的台阶摸去,唯冰依旧看着他眼睛没有睁开,靠着自己的手摸着阶角,一阶一点地爬上来,边伸另一只手来够他一直在等的“学盐”的脸和手。
雪雁如果在这一定该哭。
可来的是唯冰。
没有任何想伪装友人安慰他的想法,冷静接过他摸来的手,又去认真看他紧闭的眼睛,直接上手把他上下眼皮睁开,浑浊模糊的热泪首先从眼眶里磕落至她手上,男孩无助拉住她的手说些什么阻止她,眼下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