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好衣服,把头发用发带随意束起,戴上一顶防风的帽子便出去了,等来到城头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泛青,约莫能看到远处走在前头的士兵好像抬了很多笨重的东西。
等天更亮一些,张茉终于看清了麹义士兵抬的东西,有长梯子、木筏、拆下来的帐篷等杂物。
“他是要用这些东西来渡河?”许褚问道。
“应该是了,这附近的大树我先前都叫人砍干净了,他这是破釜沉舟,把他自家的运粮车、帐篷皆拆来造伐,显然是笃定今日能破城。”
徐晃道,“他哪来的自信?就算咱没安排后手,城内三千卒兵加部曲、百姓,还有床弩,他一日内要攻破也没那么容易。”
张茉笑道,“他不是自信,是狂傲!”
“看这阵势,他是打算从东门攻入,这时候去南边调弩车还来得及。”徐晃说道。
张茉斟酌了一番,吩咐道,“那便把南墙西半段的器械调来,传信安仁,叫他从汾河下游先渡河到西岸。”
“为何?”
听她这样安排,徐晃先是有些不解,稍一想又立即明白过来,“你是说,麴义的目标是南面城墙?”
张茉点了点头,“这条护城河是从汾河挖出来的分流,绕过城东后又在城南汇入汾河,他若让木筏顺流下到汾河,士兵沿着护城河岸跟过去,如此多木筏,一会儿功夫便能渡过去数千人到城南西半断城墙下。”
“就凭这个判断是否有点不靠谱啊,万一他打的不是这个主意呢?”徐晃有点怀疑道。
“他是麴义啊!不会真的将四万大军全集结在一处城墙下,他故意在东边造出如此大声势,除了要调走我西、南两面的床弩,他还想把我骑兵隔离在东面。”
汾河自北向南从晋阳穿城而过,将整座城分成了东西两部分,城内有桥可沟通东西,城外却没有,南、北两边城墙上开有东西两个城门,城内骑兵一旦从东门出去后,只能被河流隔离在东边,想去西面杀敌必须先回城,再过桥然后从西门出,麴义如果速度够快,等你这进进出出,一来一回,他士兵可能都登上城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