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茉站在孩童身后,双手围住他腰部,一手握拳,拳头抵住孩童上腹部剑突下位置,另一手压住握拳的手,向腹部做快速向上方挤压动作,如此反复数下,孩童噗的一声,喷出几颗麦种,哇哇大哭起来。
能哭出来,说明气道通了,众人不由松了口气。
黑瘦大汉见儿子没事了,却是突然暴怒,把娃提溜起来往屁股就是一顿猛拍,“偷吃粮种!叫你偷吃!今年播不满这十亩地,明年一家都得饿死,你小子敢偷吃……”
“当家的,莫打,莫打了,你要打死麦儿……”
黑瘦汉一拳挥开妇人,“你这婆娘,是怎么看着他的?粮种能吃吗?现在吃一粒种,明年就少一碗饭……”
说着,又要打孩童。
白胡子老汉叹了口气,上前劝道:“行了,娃也是饿坏了,好在吐出来的还能种。”
黑瘦汉这才罢了手,过来给张茉等人道谢。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抬袖擦了擦汗,张茉心里也是有点后怕,自己前世听过海姆立克急救法,却从没救过人,今日这孩童再拖延片刻只怕就没命了。
张机方才见那孩童倒立都颠不出异物,心里已是发凉,此刻见张茉几下便把人救回来,不由对这方法大感兴趣,他兴致勃勃问道:“徒儿,你从何处习得此法?为师游历数年,遇到过多个异物卡喉者,皆是倒立颠拍,有时能排出来,有时却无用,你这般击挤几下,竟就将人救回,委实神奇。”
何处习得?张茉哪里说得出来,只得满嘴跑火车,“我小时候也被果核卡过,阿母就是这般救我的。”
张机点了点头,“此法甚好,应让民众学会,可救不少孩童性命。”
这世道,普通百姓常年都是吃不饱饭的,一有吃的,多是狼吞虎咽,孩童极易被食物噎住,张机云游数年,已见过不少因此而丧命之人。
“师父所言甚是,日后我们每至一处,便教授民众此法。”
近一年相处下来,张茉对这位师父的医德是极为佩服的,古人把各种技艺看得极重,轻易不肯外传,而张机却并不吝啬自己的医术,非但常常给人免费看诊,便是患者有什么医学上的问题,他也极耐心讲解。